云婷的視線在閻承緊抿的唇上停留片刻,此前因父母私自欺瞞換嫁,而對閻承產(chǎn)生的愧疚感蕩然無存。
她向來瞧不起以權勢欺人之輩。
既然這樣,她也就沒有必要給他留臉面了。
“難道你還想繼續(xù)霸著她?”
云婷毫不客氣地將閻承的心思挑明,溫軟的嗓音像淬了冰,“明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要逼著她跳進你們閻家的火坑里,去配你這種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丈夫嗎?”
閻承抬頭,薄唇微動,可喉嚨發(fā)緊,半個字也擠不出。
在新婚前,云婷的每句話都是不爭的事實,而新婚后,他也確實因卑鄙的貪戀,沒有問過云旌的意思。
可他又自私地想,既然結婚了,那他們兩個就是夫妻,是法定的夫妻,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云婷將他的心思盡收眼底,她向前一步,纖弱的身形竟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云旌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被困在你們閻家,日日守著你這個病秧子,整天擔驚受怕地等著做寡婦,因為所謂的沖喜,她替你擋了災,幫你消了難,現(xiàn)如今你非但沒有半分羞愧補救之心,反而還在這里沉默不語,猶豫不決,作為一個男人,你真真讓我瞧不起!”
夏風襲過,熱浪撲面。
閻承額頭冒出細汗,臉色蒼白。
云婷看著他,音調(diào)再次抬高,言辭犀利:“請你說清楚,你到底是默認了閻家的霸道行徑,還是自私的不愿放云旌走!”
“我,”
閻承剛要開口,云婷卻不再給他機會。
“別以為你們閻家財勢雄大,就可以玩弄他人命運于股掌之中,我父母懼怕你,可我不怕!今天有我在,無論你什么想法,都休想把云旌帶走!”
“說得好!”周聿琛鼓掌。
不是,這倆人怎么還吵起來了?
眼見氣氛焦灼,云旌插到二人中間,將閻承護在身后:“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和他沒關系,要罵就沖我來,他一個病秧子,仗不了勢,欺不了人,閻家是閻家,他是他。”
閻承看著云旌的背影,初見時的那股悸動再次洶涌而來。
云婷心口起伏,眼中盡是錯愕與不解。
正要質問,云旌卻突然張開雙臂,將她攬進懷里:“謝謝你。”
云婷僵住。
淡淡的香味混著陽光的氣息,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好了,婷婷,”
云旌聲音輕輕,從她頭頂傳來,“知道你心疼我,為我打抱不平,你的心意,我懂。”
“但是,”云旌稍松開了些,對上云婷抬起的眼睛,“別再罵他了。”
她朝閻承的方向偏了下頭,“你的那些話扎心得很,他一個病秧子站這巴巴地聽你罵半天,臉都白得跟紙似的了,再繼續(xù)罵,我真怕他背過氣去,到時候閻家追究起來,算誰的?”
話糙理不糙,安撫了云婷心里的不平衡,她雙唇微抿:“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還以為你……”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