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揪住江嶼的衣領,幾乎要把人提起來,猙獰地低吼:“你敢詛咒我父親?!”
然而,被揪住衣領的江嶼,眼神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未曾改變。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
“你們合作的那筆生意,利潤高得燙手,風險自然也大得沒邊。張澤濤憑什么給你六成?吳少,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是看中你的商業才能吧?”江嶼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他利用的是你的身份,是你父親的權勢做護身符!而合同里的每一個字,都把風險和責任,巧妙地轉嫁到了你的頭上。一旦東窗事發,你,就是那個唯一的、最完美的替罪羊!”
“我替你算過了,這盤生意,能讓你們風光十年。這十年,你會活得很滋潤,很得意。但是十年之后呢?”江嶼的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一種預言般的殘酷,“你的下場,是畏罪潛逃,惶惶如喪家之犬!而你的父親,一生清譽,將盡毀于你手,被你牽連落馬!”
“你別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不信,我們用十年做賭注,看看結果。”
江嶼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吳世豪的心上。
這些細節,這些推演,真實得讓他不寒而栗。
吳世豪看著江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那里面沒有謊言,沒有恐嚇,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
他揪著江嶼衣領的手,在不自覺地顫抖。
幾秒鐘的死寂后,吳世豪猛地松開了手,聲音沙啞干澀:“……你會算命?”
“對。”江嶼整理了一下衣領,一本正經地拋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我懂奇門遁甲。來這里之前,特意為你起了一盤。”
他深知,越是身居高位,或是游走在灰色地帶的人,越是對玄學命理之事心懷敬畏。
吳世豪耳濡目染,不可能免俗。
果然,聽到“奇門遁甲”四個字,吳世豪的表情徹底變了,之前的暴戾和懷疑被一種凝重和驚疑所取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你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對于有心人來說,查到這些并不難。”江嶼淡然一笑。
“你為什么要給我起盤?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吳世豪的警惕心再次升起。
他對奇門遁甲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玄妙之術,能看穿一人運勢起伏,甚至能設局改命,神鬼莫測。
江嶼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嚴肅,甚至帶著一絲宿命般的沉重:“因為我師父曾為我起盤,批語只有八個字:甲木參天,需癸水助。我是甲木之命,想要一飛沖天,命中注定需要一個癸水命格的貴人相助。而你,吳世豪,就是那個癸水。”
“狗屁!”吳世豪下意識地反駁,但底氣已然不足,“我是癸水沒錯,但天下癸水命的人多了去了,你憑什么就偏偏找上我?”
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目的就是為了接近他。
江嶼卻極為認真地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強調道:“因為我的命盤顯示,我要找的那個癸水,就是你!同樣,你的命盤也顯示,在這場滔天大禍之中,能拉你一把,改變你必死結局的人……也只有我!”
“我的話說完了。”江嶼收回目光,語氣恢復了最初的平靜,卻帶著一股決絕的意味,“信與不信,在你一念之間。你若讓我走,我轉身便走,此生你我再無交集。你的命運將沿著既定的軌跡墜入深淵,而我,不過是多費些周折,另尋我的機緣罷了。如何選擇,吳少,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