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么?”錢林一愣。
“師兄,”洪玄的聲音沙啞而斷續,“斷魂原……兇險莫測,你我皆非擅戰之人。我……信不過天星城的人,想請師兄留下,幫我煉制些療傷丹藥。這些靈石,是……是給師兄的酬勞。”
錢林看著那鼓鼓囊囊的儲物袋,又看了看洪玄蒼白如紙的臉,心里頓時天人交戰。
去斷魂原?那鬼地方一聽就不是什么好去處,打打殺殺的,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別說爭功,別成了炮灰就不錯了。
留下來?照顧師弟,煉煉丹,還有靈石拿……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美差!
他臉上露出幾分掙扎與為難,嘴上卻義正辭嚴:“師弟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我師兄弟一場,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怎能要你的靈石!”
說著,他卻沒把儲物袋推回去。
洪玄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虛弱地咳了兩聲:“師兄若不收,我……心難安。此地人生地不熟,唯有師兄……我能信得過。”
“唉……”
錢林長嘆一聲,終于下定決心,一把抓過儲物袋,拍著胸脯道,“罷了!誰讓師兄我心善,看不得你這副模樣!你放心,我去跟張長老說,就說你傷勢過重,需丹徒貼身照料煉藥,我自愿留下!他還能不準不成!”
錢林得了這個絕佳的借口,腳下生風,立刻跑去向已經登上飛舟的張長老稟報。
張長老本就嫌錢林修為低微,又非戰斗人員,去了也是累贅,聽聞他要留下照顧一個“廢人”,正合心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便準了。
錢林大喜過望,跑回來對洪玄比了個一切搞定的手勢,便興沖沖地出門采買藥材去了,腳步輕快得仿佛要去赴宴。
腳步聲遠去。
別院徹底陷入了死寂。
約莫一炷香后。
床上那個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瞳孔里,沒有絲毫傷痛與虛弱,只有一片冰川般的冷靜與深沉。
洪玄坐起身,動作流暢,沒有半分遲滯。
他扯開左臂上纏繞的繃帶,露出那條被張長老斷定為“經脈重創”的手臂。
手臂上,焦黑的皮膚如同干裂的樹皮,布滿了猙獰的赤紅色紋路,看上去觸目驚心。
洪玄對此卻視若無睹。
他心念微動,幾粒妖丹下肚,功法運轉之下。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層焦黑的“皮膚”,在霞光的照耀下,竟開始簌簌地剝落,化作黑色的粉塵。
粉塵之下,露出的并非血肉模糊的傷口,而是完好無損、光潔如初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