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上次他講課,直接把三個師弟罵得狗血淋頭,說他們是丹道之恥。”
“沒辦法,堂規如此,不去不行啊。”
洪玄看著告示,心中卻是一動。他正愁對丹道的理解只停留在表面,無法創造出更“高級”的廢丹,這堂課,或許正是他需要的。
講法之日,大殿中央早已坐滿了弟子,人人正襟危坐,噤若寒蟬。
高臺之上,端坐著一位面容枯槁、神情嚴肅的老者,正是魏長老。他目光如電,掃過下方,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分。
“丹者,道之顯化,窮天地之理,調陰陽之和,豈是爾等以為的堆砌靈藥、蠻力催火?”
魏長老一開口,聲音便如金石相擊,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日,老夫便與爾等分說丹道之基——君臣佐使!”
他伸出一根干瘦的手指,“何為君?一丹之主,定性歸經,不可動搖!譬如那‘筑基丹’,以‘紫猴花’為君,其性溫和而韌,方能奠定修士道基之本源。此為君藥,一味便定全丹之鼎!”
“何為臣?輔君之藥也!其藥性須與君藥相合,或其力,或展其功。君臣相得,則藥力倍增,如君王有良相輔佐,則國泰民安!”
“何為佐?佐者,助也。一可用于克制君臣之烈性、毒性,使丹藥平和;二可用于兼顧旁枝,療愈并發之癥。若無佐藥調和,再好的君臣之藥,亦不過是一劑虎狼之藥,吞之必受其害!”
“至于使藥,乃引經報使,導藥力至病灶之處,亦有調和諸藥之功。此乃點睛之筆,不可或缺!”
魏長老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振聾發聵。
許多弟子聽得云里霧里,只覺深奧繁雜,而洪玄,卻是聽得雙目發亮,如醍醐灌頂。
萬化鼎雖然能提純,卻不能教他丹理。這“君臣佐使”之說,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再看爾等平日所煉之‘凝火丹’!”魏長老話鋒一轉,語氣中滿是鄙夷,“此丹方,以‘炎陽草’為君,欲求其至陽之火,卻無‘寒月石’之陰寒為佐藥以調和,更缺‘引脈藤’為使藥以疏導。此丹一成,火毒遠勝藥力,與鴆毒何異?此非煉丹,乃是煉毒!愚不可及!”
一番話說完,臺下鴉雀無聲。
洪玄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煉毒?愚不可及?
在別人耳中是斥責,在他聽來,卻仿佛是無上妙法!
他一直以來,只是憑著萬化鼎的感應,胡亂沖撞藥性,效率低下。如今聽了這“君臣佐使”的逆向理論,他腦中瞬間浮現出數十種全新的“煉毒”之法!
若以兩種藥性相沖的靈草皆為君藥,會如何?若以相克的藥材為臣藥,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