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走廊外傳來輕微的響動,在寂靜的深夜清晰可聞。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走廊的欄桿上爬行。
宿管就在外面!
臨淵一動不敢動,腦海中浮現宿管那個極其詭異的身影。
宿管是個弓著背、皮膚褶皺的老頭,他的身體像是臘腸犬一樣詭異的甬長,四肢都是手臂,喜歡用四只手抓著欄桿爬行。
除了熄燈后的巡視,其余時候宿管都不會現身。
“咔…嗒…咔…嗒…”
那聲音,是金屬被硬物反復刮擦的呻吟,極輕,卻又像鈍銹的針,精準地刺入鼓膜,像是用過分堅硬、過分尖銳的指甲,一寸寸、一下下,刮過宿舍門外冰冷堅硬的鐵質欄桿扶手。
臨淵的呼吸瞬間停滯,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凝固成了冰渣。
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病態的規律性,他不緊不慢,卻步步緊逼,每一次刮擦都像在神經末梢上拉鋸。
死寂突然降臨,聲音就停在了門外。
臨淵緊咬著牙,全身用力繃著。
不能抖!
一個龐大、佝僂的陰影,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覆在了門縫下方那片微弱的光亮上,那陰影的形狀怪異得難以名狀,弓起的背脊輪廓清晰,邊緣卻異常模糊,似乎有什么細長扭曲的東西在陰影里不安分地蠕動、攪動。
一顆頭從敞開的窗戶伸了進來,動作帶著蛇類的冰冷流暢,褶皺的皮膚在慘淡的月光下,清晰地映出底下虬結盤曲的青紫色血管,它們如同有了獨立生命般,在薄薄的皮膚下微弱地搏動、起伏,皮膚表面覆蓋著一層濕冷的、粘膩的反光,仿佛剛從某種陰寒的液體中撈出。
脖子每移動一寸,都會發出骨頭斷裂般的輕微響聲。
雖然看不到,但臨淵感覺到了壓迫,就在他身上,傳來一種令人頭皮炸裂的粘膩聲響。
那是近在咫尺的、黏稠的、低沉的呼吸聲。
一股強烈的腐臭氣息鉆進了被子,那味道像是腐爛許久、爬滿蛆蟲的尸體。
臨淵有節奏地深呼吸,讓自己保持鎮定的同時,做出一種他已經睡著的假象。
高達和唐七交錯起伏的鼾聲似乎起到了輔助作用,聲音沒有在臨淵上方停留太久就逐漸遠去了。
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響,又過了幾分鐘后,臨淵才終于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
陽臺的方向發出了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