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不清那到底是冷汗還是眼淚。
寫完信后,塞西莉亞踱步離開書房,漫無目的地在主宅中轉悠。
她心亂如麻,又不能離開主宅去騎馬散心。世界好像以老宅內外劃分為避難所與地獄。所有人都告訴她:“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這也不是全無道理。昨天,一枚炮彈打進塔拉的田野里,造成了小范圍火災。所有人一邊害怕一邊手忙腳亂地滅火,塞西莉亞也去幫忙了。
撲滅火后,眾人面對那片焦黑的土地,就像面對著塔拉的創口。
這個曾經美麗絢爛的莊園,在兩年多的戰爭中耗光了元氣,日漸衰弱。
現在戰爭準備好向它揮動屠刀了。
不知過了多久,塞西莉亞看見黑媽媽匆匆從拐角處朝自己走來。黑媽媽戴著口罩,塞西莉亞看不清黑媽媽的表情。
但她的肢體語言是那么焦灼,讓塞西莉亞的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發生什么了?”在黑媽媽開口前,塞西莉亞率先問道。
黑媽媽想摟住塞西莉亞,但顧及自己一直在照顧病人,她還是停在了離塞西莉亞幾米遠的地方。
“埃倫發燒了。”黑媽媽說。
接下來的記憶在塞西莉亞的腦海里十分模糊。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撲在了埃倫的床邊嚎啕大哭。
她的哽咽那么崩潰絕望,幾乎讓塞西莉亞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我早跟你說過了!”塞西莉亞一時控制不住情緒,開始大發脾氣,“我早就告訴你該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