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收珍珠的是在這兒嗎?”一道粗獷的男聲從院外傳來。
謝玉蘭心頭一跳,急忙放下賬本走出去。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院門口,背著幾個鼓鼓囊囊的包袱,正瞇著眼打量門邊那塊“收買珍珠珊瑚”的木牌。
“正是寒舍。”謝玉蘭急忙拱手行禮。
那男子眼睛一亮,目光落在謝玉蘭的臉上。
她依舊穿著男子裝束,但格外的清秀。
謝玉蘭被盯得渾身不適時,男子大步跨入院中:“正好,我這兒有一批貨,愁賣呢?!?/p>
謝玉蘭聞言,引著他進了堂屋,沏了杯粗茶。
“在下劉文海,行商多年,專走南海一線?!蹦凶臃畔掳ぃ劬s不住地在謝玉蘭身上打量,“小哥年紀輕輕就當家做主,真是了不得。”
謝玉蘭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目光:“劉老板謬贊了。不知帶了什么貨來?”
劉文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他解開包袱,露出幾個木匣子。打開第一個,里面果然躺著十幾顆珍珠,顆顆圓潤,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澤。
謝玉蘭眼前一亮。
這種金珠是南海特產,在京城都能賣上好價錢。
她忍不住湊近細看,手指輕輕撥弄著珠子檢查成色。
“還有更好的呢?!眲⑷龎旱吐曇?,神秘兮兮地打開另一個匣子,“您看這琥珀。”
說著,他突然起身走到門邊:“這琥珀怕光,我把門關上些?!?/p>
謝玉蘭正專注于珍珠,隨意點了點頭。
屋內光線暗了下來,珍珠的光澤反而更加明顯。
她正想夸贊幾句,卻忽然感到一陣熱氣噴在頸后。
“早就聽說這槐樹巷來了個女扮男裝的俊后生,沒想到……”劉文海的聲音突然變得黏膩,一只粗糙的大手搭上了謝玉蘭的肩膀,“還真是個標致的小娘子。”
謝玉蘭渾身一僵,推開劉文海:“你做什么?”
劉文海嘿嘿笑著逼近:“裝什么正經?茶攤上的趙媒婆都說了,大姑娘女扮男裝拋頭露面做生意,方圓十里誰不知道?”
他舔了舔嘴唇,“我特意尋了這些珠子來,就為見你一面……”
謝玉蘭的后背抵上堂屋那張長案的邊緣,手指悄悄探入袖中。
自從上次在船艙遭遇騷擾,她便在袖中暗藏了一把三寸長的匕首。
劉文海撲上來的瞬間,謝玉蘭側身一閃,匕首出鞘,寒光劃過對方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