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施家找她都快把地翻過來了。
他的心跳快得要蹦出喉嚨。
現在正是交出信的時機,可是……他瞥了眼施聞樓病骨支離的樣子,又想起謝玉蘭單薄的身影。
施聞樓這副模樣,哪里還有資格和他搶謝玉蘭?
“沒,沒有。”他低下頭,避開那道銳利的目光,“小的也一直在找……”
施聞樓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推開沈硯,徑直朝馬房走去。
“施聞樓,你這身子不能騎馬!”沈硯急得直跺腳,直呼了施聞樓的名諱,轉頭瞪了張虎一眼,“愣著干什么?還不攔著!”
張虎忙追趕上去。
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施老太太到了,拄著拐杖,恨鐵不成鋼道:“混賬東西!為了個不檢點的小賤蹄子,連命都不要了!”
“是啊,哪有正經女子,私逃出府的。”施臨淵也過來勸說。
他之前和謝玉蘭打過交道,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喜歡謝玉蘭,沒想到鬧得如此地步。
施聞樓恍若未聞。
“夠了。”沈硯受不了自己費盡心思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糟蹋自己,一把按住施聞樓的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你就沒想過,也許是她自己不想被找到?”
院子里瞬間死寂。
施聞樓緩緩抬頭,眼神恐怖得讓沈硯不自覺后退半步。
“你說什么?”
沈硯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我是說……你那個通房性子剛烈,也許……也許她本就不愿做籠中鳥。”
施聞樓的臉色由白轉青,一個字也說不出。
突然,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像截枯木,直挺挺向后倒去。
“少安!”沈硯慌忙接住他,“快,將他抬回院子里。”
施家上下亂作一團。張虎站在回廊下,冷眼看著仆人們進進出出,一盆盆清水端進去,一盆盆血水端出來。
“聽說了嗎?是為了那個謝玉蘭。”
“沒看出來,謝玉蘭有這么大的本事?”
“就是啊,大人什么樣的貴女娶不到,偏惦記個通房。”
仆婦們的竊竊私語飄進張虎耳中。
他握緊了拳頭,卻不是為了施聞樓,而是突然想到,若謝玉蘭知道施聞樓為她病成這樣,會不會……
不行!
難道就因為他姓施,是施家的三公子,就能讓謝玉蘭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