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尖叫,胡亂的推搡,絕望的哭嚎響成一片。
不少人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屎尿齊流。
刀疤臉又驚又恐,揮舞著柴刀試圖組織抵抗,“不要慌,跟他們拼了!沒糧食也是個死,去搶糧食!”
然而,他的聲音被淹沒在更大的混亂中,幾個紅了眼的流民剛舉起棍棒,就被沖下來的巡邏隊員用鋤頭柄狠狠砸翻在地。
劉壯更是勇猛,一個箭步沖上去,碗口粗的扁擔帶著風聲,一下子掃在刀疤臉的腿上,將他打翻在地,柴刀脫手飛出老遠。
戰斗只持續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在早有準備,同仇敵愾的村民面前,這群餓得手腳發軟的流民毫無還手之力。
除了幾個跑得快的鉆進了林子,大部分都被打翻制服,用麻繩捆成了粽子,在泥水里瑟瑟發抖,哀嚎求饒。
混亂中,一個身影正想趁亂往林子里鉆,卻被眼尖的賀二牛一把揪住了后脖領子。
“林宏遠!是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火把的光亮下,林宏遠那張因為極度恐懼和絕望而扭曲變形的臉清清楚楚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他渾身沾滿泥土,如同剛從陰溝里爬出來的老鼠,褲襠處一片濕濡,散發著刺鼻的騷味,竟然是嚇得尿失禁了。
“放開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林宏遠拼命掙扎,聲音尖利得變了調,他知道這一次的事不簡單,要是被抓了現行,一定沒有好結果。
“不是你?”賀二牛一把將他薅了過來,像拎小雞一樣摔在地上,指著那群被捆住的流民,怒喝道,“你們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的?今日要是不說清楚了,我們就把你們移交衙門,連個避難所你們都沒有了。”
刀疤臉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此刻為了活命,哪里還敢隱瞞,指著林宏遠喊道,“是他,就是這個王八羔子,他說你們村有成堆的糧食,還說村里有個妖女,所以有吃不完的糧,還帶我們走小路,告訴我們巡邏換崗的時辰,讓我們來搶糧食,還說最好燒了房子,全都是他指使的!”
又是鐵證如山。
“林宏遠,你這個吃里扒外的畜生,引狼入室,你想害死全村人啊!”
“上一回對你的處置太輕,你這人簡直是教不回來了。”
“打死他,打死這個禍害!”
憤怒的火焰瞬間點燃了所有村民壓抑了太久的怒火,對旱災的怨恨,對饑餓的恐懼,此刻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無數道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狠狠釘在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上,他們手上拿著工具,眼看著就要上演一場血腥的私刑!
大家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度日,這個畜生竟然引狼入室,太不是個東西了,打死他都算便宜他。
“住手!”里正直接給制止了,不管怎么氣憤,都不能濫用私刑,更不能打死人。
他失望地看著林宏遠,這個人本來是村里的讀書人,是林家的希望,也是村里的希望,將來他考中功名,整個來福村都會為他高興。
可是如今,他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