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遠直直地往鎮(zhèn)上走,鎮(zhèn)上來了那么多“餓狼”,他們?nèi)慷夹枰Z食啊,他倒要看看,林蔓蔓手上的糧食能喂活多少人。
鎮(zhèn)西邊,破敗的城隍廟里,這里早已經(jīng)成了流民的臨時避難所,或者說是絕望者的聚集地。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汗臭味,尿騷味,傷口潰爛的惡臭和死亡的氣息。
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們蜷縮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眼神空洞麻木,如同等待最后審判的幽魂。
角落里,幾個眼神兇狠,帶著亡命徒氣息的漢子圍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他們是這群流民中自發(fā)形成的頭領(lǐng),為了搶一口吃的,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林宏遠來到這個地方,忍受著刺鼻的氣味和周遭投來的貪婪目光,走到了最里面。
他強壓下心頭的厭惡和恐懼,湊上前,壓低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煽動的蠱惑。
“你們這里誰做主?”
刀疤臉就是領(lǐng)頭的人,聞言看了他一眼,“你啥意思?”
“你們想不想吃頓飽飯?”
話音剛落,周圍的幾個人全看了過來。
這個年頭,別說飽飯,就是痛快地喝點兒水他們也高興啊。
刀疤臉上下打量著這個雖然狼狽,但明顯不是流民的年輕人,警惕中帶著一絲兇狠。
“你到底是誰?有屁就快放。”
林宏遠也有些怕這些人,直接道明來意,“我是來福村的,我們村里有糧食,堆成山的糧食,大塊的紅薯,還有一種叫土豆的東西,隨隨便便就能填飽肚子,村里的人每頓都能吃飽飯,還能有肉湯喝。”
他刻意描繪著誘人的景象,看到刀疤臉和他身邊幾個漢子眼中驟然亮起的綠光,心中涌出一陣扭曲的快意。
旁邊一個漢子說道,“來福村?我聽說過那個地方,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候,哪還有村子能吃得飽飯?這小子怕不是唬我們。”
林宏遠看到他們眼中升騰而起的怒意,趕緊解釋道,“本來是沒有吃的,但是現(xiàn)在有了,我們村里出了個妖女,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大旱的年頭種出了成堆成山的糧食,可是她心黑呀,只收買一部分人,把糧食都藏起來,眼睜睜看我們這些外人餓死,我就是被她害得家破人亡,被趕出來的。”
他擠出了兩滴眼淚,試圖博取同情,也讓這些人更信他的話,同時煽動情緒。
“就在村子最東頭,那里有一個祠堂,糧食全部都堆在那里,多得吃不完,我也是被他們坑害得走投無路,才想著來找?guī)讉€幫手。”
他湊得更近了一些,聲音壓得很低,“他們村里有巡邏隊,但是我之前就在村里,我認識路,我還知道他們換崗的時辰,今晚子時,后山那條小路沒人看守,只要你們動作夠快,沖進去,那些糧食就都是你們的了,夠你們所有人吃上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