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硯?那個才五歲,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崽子,他進了青云書院?他憑什么去青云書院?”
林宏遠在上房里,像一頭被困的野獸般來回踱步,英俊的五官因為極度的嫉妒和憤怒扭曲變形,眼神陰鷙得嚇人。
“青云書院,那是連縣學的夫子都輕易不敢推薦學生去讀的地方,怕被拒絕,他林硯憑什么,一個沒爹的野種?”
想到這里,他更是生氣了,猛的一腳踹翻了屋角的矮凳,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嚇得陳氏心頭猛跳,趕緊捂住了胸口。
“你這是干啥?花了銀子讓你去上學,你就學了這些?當著長輩的面就敢發火動氣,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了?”
陳氏到底是這個家的當家人,林宏遠不敢對她說什么重話,但心里依舊是氣得不得了。
周氏躲得遠遠的,害怕傷及無辜,正好自己兒子回來了,她拉著金豆躲在門外看好戲。
朱氏見兒子這樣,又怕他惹陳氏不高興,又是心疼,連忙上前安撫。
“宏遠,你可別氣壞了身子,快坐下,有什么話咱們好好說,你別把奶奶給嚇著了,奶奶身子不好。”
說著,忙向他使眼色,林宏遠這才不情不愿的說了幾句軟話,“奶奶,我就是太震驚了,也不是沖您生氣。”
朱氏也跟著說軟話,然后又去勸自己的兒子。
“宏遠啊,你何必生這么大的氣,有什么不滿跟我們說就是了,誰惹你這么不高興?”
“誰惹我?還不是你們沒用。”林宏遠赤紅著眼,指著朱氏的鼻子怒吼,唾沫星子噴了她一臉。
“你看看人家,林蔓蔓那個賤人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把她那五歲的弟弟塞進了青云書院,我呢?我在那么破的書院苦熬了三年,明年就要考童生試了,青云書院出來的學生,聽說考生童生就跟玩兒似的,直接就考上了,我呢?我有什么?你們有什么用,連個沒爹的小崽子都壓不住,讓他踩到我頭上來了,廢物,你和我爹全都是廢物。”
他不敢罵陳氏,畢竟是陳氏花錢,但是對自己的爹娘就不一樣了。
反正他們就自己這一個兒子,自己有本事了,享福的還不是他們,所以他們對自己付出都是應該的,林宏遠一直都是這么覺得的,朱氏也是從小就在給他灌輸這種想法。
朱氏被兒子吼得一愣,隨即一股邪火也沖了上來,不是沖寶貝兒子,而是沖那對母女。
“宏遠!我的兒啊,你可消消氣,要是氣壞了身子可怎么辦啊?娘會心疼的,都是林蔓蔓那個妖女的錯,肯定是她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不知道是爬了哪個老不羞的床,才換了她弟弟進書院,你不一樣,你是我們林家的嫡長孫,你是有真才實學的,明年童試你一定能高中,一次就中,到時候你就是秀才,看他們還怎么得意,娘相信你,你比那林硯強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