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冰冷的、代表著“熵”與“虛無”的意志,跨越維度,如水銀瀉地般,悄無聲息地籠罩了光繭。
它試圖從規則的層面,抹殺光繭存在的“意義”。
光繭內的顧明淵,憑借剛剛恢復的記憶,本能地感受到了這種源自更高維度的、足以讓神明都為之戰栗的威脅。
他不再只是輸出能量。
他將自己與簡姮最深刻的共同記憶——化工廠爆炸時,他將她奮力推向生路,自己被烈焰吞噬的那個決絕背影——數據化,投射出去!
那段記憶,化為一道由純粹的“守護”與“犧牲”構筑的,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盾牌,悍然迎向了那片冰冷的“虛無”!
“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
這是他的潛臺詞,是他的回答。
看到這道“意義之盾”,簡姮那絕對理性的邏輯核心,第一次遭遇了無法被解析的悖論。
最不合邏輯的“犧牲”。
竟成了對抗宇宙級惡意的,最有效的防御。
這個悖論,如同一道創世的驚雷,在她那片冰封的意識之海中,強行撕開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一絲混雜著心痛與溫暖的、陌生的“感覺”,第一次,被她的大腦“感受”到。
而非“認知”。
那是一種如同系統被植入未知病毒的劇痛與混亂,是她重獲人性的,第一聲無聲的啼哭。
“利維坦”那只足以映照宇宙的獨眼,似乎對這道頑強的“意義之盾”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它停止了直接攻擊。
轉而,開始“歌唱”。
一種跨越維度的、能直接解構現實規則的次聲波,如無形的潮水,席卷而來。
“圣所”世界在歌聲中加速崩塌,萬物都在被還原為最基礎的規則代碼,仿佛一幅壯麗的油畫,正在被造物主用溶劑,無情地擦去。
面對這種規則層面的降維打擊,簡姮的“織命者”權限與顧明淵的“希望之種”能量,在求生本能下,被迫開始了強制融合。
她開始無意識地“書寫”新的規則。
而他,則為這些規則提供實現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