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鐵是誰都想啃的肥肉,可這么多年,誰真敢張口咬?
劉寰偏偏咬死了口風不松,擺明了就是把他們鎮北王府晾在那兒看笑話。
想到這里,林成虎眼底翻著狠意,正想開口喊人吩咐點別的,忽聽外頭一陣急促的喧嘩聲,夾著呼喝和小廝的慌張呼喊。
“世子爺回來了——快讓開!讓開——”
“去請大夫!快傳大夫——”
話音未落,兩個仆從七手八腳抬著個人撞進正廳,幾道燈影在地上晃動,一條血跡自門口一路拖了進來。
“爹……爹——”
林程乾臉色煞白,嘴里帶著一股子酒味兒和血腥氣。
半邊肩膀都濕透了,發絲亂七八糟黏在額頭上,額角上磕得青一塊紫一塊。
最駭人的是那條腿,從膝頭到小腿,褲腳濕透泥雪,鼓著怪異的彎折,看著就叫人頭皮發麻。
“世子爺、世子爺是被人抬回來的……”
幾個狐朋狗友此時也跟著跌跌撞撞沖了進來,個個臉上都是又慌又怕的神色。
有人還縮著脖子,低聲嘟囔:“林世子這是……跟誰杠上了啊?”
“不知道啊,我們當時沒跟世子爺在一塊兒呢。”
“這也是我們中途瞧見的……”
聽著幾個紈绔少爺滿口推脫的意思,林成虎猛地抬頭,看清自家好兒子那副樣子,額角的青筋幾乎瞬間繃到極點。
“怎么回事?!”
他聲如炸雷,拍案震得廳中幾盞燭火都抖了抖:“還不快說——”
林程乾被吼得猛一顫,眼眶一紅,聲音卻帶著恨意:“爹……是那林程延!就是那條從北疆爬回來的野狗!”
“他跟劉寰……他跟那戶部的老狐貍攪一塊兒去了!”
說到這兒,他咬著牙狠狠一拍自己胸口,額頭冷汗一串串往下滾:“兒子原本想著攔他,問清楚他到底怎么跟劉寰搭上話。”
“畢竟說到底咱鎮北王府對他有養育之恩,他若是能牽上線,怎的不往家里引?”
“結果那畜生帶了護衛!那狗奴才一招就把我腿打廢了——”
只不過林程乾到底是瞞了兩句,沒把自己瞧見的那黑甲衛令牌給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