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
凌鴻猛地逼近,一把攥住甄皓瑟的衣領,將他提的腳尖離地。
“甄大人解玉帶的熟稔,倒讓本官懷疑——你這工部侍郎,莫非是專管青樓土木的?”
甄皓瑟雙腿懸空亂蹬,臉色由紅轉青,眼看就要背過氣去。
凌鴻這才稍松力道,讓他腳尖堪堪點地,卻仍牢牢鉗制著他。
“大、大人饒命……”
甄皓瑟從牙縫里擠出求饒,喉結艱難的滾動著:“下官……下官愿將功折罪……”
凌鴻瞇起眼睛,指節又收緊三分:“哦?你一個逛窯子的侍郎,能有什么功?”
就在甄皓瑟翻起白眼之際。
凌鴻余光瞥見二樓廊柱后的陰影——
皇上正負手而立,不著痕跡的后退半步,衣袂隱入雕花欄桿之后。
他心領神會,突然松開鉗制。
甄皓瑟像攤爛泥般滑落在地,捂著喉嚨劇烈咳嗽。
“凌、凌大人此番……”
甄皓瑟的衣袍皺成一團,卻仍強撐著擠出諂笑:“是一個人來的?”
凌鴻慢條斯理的撣了撣衣袖,漠然道:“是又如何?”
甄皓瑟臉上堆出諂媚笑意:“凌大人何必見外?這攬月閣里的花樣……”
他壓低嗓音,朝老鴇使了個眼色:“保管讓您盡興!”
那老鴇何等伶俐。
當即扭著楊柳腰迎上前,鬢邊絹花簌簌顫動:“貴客且隨奴家上雅間,剛到的揚州姑娘,琵琶曲兒彈得可叫人心尖兒發顫呢!”
凌鴻冷笑一聲,鐵鉗般的手掌突然扣住甄皓瑟后頸。
宛如拎雞崽似的拖著人往包廂走去,皂靴踏的地板咚咚作響。
二樓雅間外。
林燼扯了扯嘴角,笑意不達眼底:“走吧,凌鴻自有分寸。”
正欲攜蘇晚晴離去。
長廊轉角處,一男一女迎面而來。
林燼余光掃過,只當是尋常恩客攜了姑娘——
卻未注意到那女子低垂的睫毛輕顫如驚蝶,纖細手指絞著衣角,將綢緞掐出幾道凌亂的褶痕。
擦肩而過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