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有位三朝老臣的嫡子,四十出頭剛死了續弦,竟把主意打到東蘺身上。
那人跟同僚說起這事還振振有詞,“本官這是體恤皇后身邊人,一個武婢能進五品官邸做正室,已是天大的造化。”
誰知被皇后娘娘拒了,直言東蘺不嫁人。
轉天,那五品官以貪墨瀆職之罪被革職查辦,判監八年。刑部呈上的罪證條陳分明,皆是東蘺那影衛夫君暗中搜羅所得。
可東蘺雖聰穎,但在人情世故和各種往來賬目上都十分欠缺,也無法勝任北茴手中的庶務。
北茴抿了抿唇,說出心頭憂慮。
時安夏笑道,“你就是操心的命。你是不是忘了,經你手的賬目最終還得傳到我阿娘的手上。只需她多點撥幾下紅鵲姐妹,自然就順了。”
北茴方想起這兩位維那部落的公主,如今確實也在宮里當差,“可是……”
可是這兩人也不穩定啊!北茴沒法不操心。
紅鵲已年逾二十七,那唐星河已經過了三十……還有邱志言,這些年不知遞了多少話,請了多少媒婆,想要娶紅鵲的姐姐沐桑公主。
沐桑公主分明對邱大人也有情,可就是不肯松口。如今這兩對兒還膠著拉扯著。
北茴把紅鵲忘了,倒不是說不在意這個人。而是紅鵲的身份擺在那,且這些年,紅鵲拼命刻苦學習,已少管宮中庶務。
幾人敘話許久。連著幾日,北茴都一早入宮交接手頭事務,忙得不可開交。
時安夏說“不著急”,可北茴偏生是那種不干完活就沒法好好歇的人,簡直攔都攔不住。
為此她趕緊派了人去鐵馬城接了孟娘子過來守著,以防萬一。
孟娘子笑,“卓大人自己就很厲害,民婦在他面前就是班門弄斧。”
時安夏道,“卓大人不擅婦理,在這方面,誰也及不上孟娘子你。”
孟娘子臉紅,慚愧,“當年民婦連把個脈都沒把準,唉……”
“我那是例外,孟娘子不必放在心上。要相信自己,你在婦癥一途上,堪稱婦科國手。”
一席話把孟娘子夸得飛起,笑得見牙不見眼,“娘娘知遇之恩,民婦感激不盡。”
自遇見海晏長公主,她的人生就不同了。
不止家里越來越富裕,她那瘸腿兒子常貴也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還在長公主的成衣鋪子里討了一份裁縫師傅的差事。
常貴手藝好,做事細心,京城達官貴人們都點名讓他做衣裳。
更可喜的是,“我那兒媳婦去年給我生了個大胖孫子!”
時安夏替她開心,“桂嫂是個有福氣的,人好,心善,老天應當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