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軀一震,最后那絲陰影也滌蕩而盡。
原來!原來是這樣。
他一直覺得夜尋和時安夏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是一種男人敏銳的直覺,也是他隱在內心深處不敢面對的至暗。
可真相揭開,原來小丑一直是他自己而已。
他慘然一笑,未曾回頭,大步跨出行館。
幾乎是逃了出去。
來時何等忐忑,走時又何等羞愧。來去都如此狼狽。
“歸政王請。”一個侍衛低頭將蕭治送出大門,目送他上了馬車,視線與龍江輕輕一觸,旋即轉開。
蕭治腦子很亂,并沒注意那送他出來的侍衛竟然是當今天子。
仿佛在那個夢里,也有一刻,他是如此帶著沮喪又遺憾的心情離開。
似乎是安公公害死了惠正皇太后身邊什么人,后來安公公被殺,而惠正皇太后便與他說,“往后皇上不必再來。”
蕭治靠在馬車里,倦極了,昏昏欲睡。
陡然,他驚醒過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時安夏和岑鳶也做過與他同樣的夢?
否則他們對他一無所知,為何要不遺余力助他登上皇位?
是因為他們根本就知道,他生來就該是天子!
這個想法讓蕭治全身冒起了冷汗,馬車外炙熱的陽光都不能驅散他滿身的寒氣。
他幾乎歇斯底里掀開馬車竹簾,“停,停下馬車!”
他要立刻回去問個究竟,問個明白!
龍江策馬前來,縱身落下,恭敬地問,“歸政王意欲如何?”
蕭治被問得一愣。
他到底要去問什么?問時安夏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如此滑稽!
她承認了如何?不承認又如何?
蕭治頹然出聲,“走岔道了,我們去江城。”
龍江道,“歸政王千金之體未曾復原,實不宜再去……”
蕭治打斷,“按我說的做。江城百姓水深火熱,本王又如何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