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說,夜寶兒是在救第六個人時受的傷……
岑鳶忽然沉聲打斷,“這是刀傷,或者是匕首劃破的傷。”
時安夏凝目一看,從岑鳶手指輕輕撥開的狗毛里,看到了從耳朵直拉下的傷口,長長的一條。
傷口創面十分整齊。傷口的深度和角度,說明攻擊者是從一個相對較低的位置出手。
如果是意外造成的傷害,比如被倒塌的房梁或掉落的尖石所傷,傷口的走向和深度通常會有所不同。
獸醫手忙腳亂,也看著夜寶兒被血污覆蓋的傷處,“對,駙馬說得對。”
由于塵土鮮血糊了滿身,凝在狗毛上,便把那道長長的傷口遮掩起來,連獸醫一時半會都無從辨認。
時安夏看著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心疼得手指都有些麻木。
她緊抿著唇,雙手不自覺握緊成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眼與岑鳶對視一眼,“我先救夜寶,你查它受傷原因。”
岑鳶目色陰沉地轉身出了帳篷。
帳篷里,時安夏皺著眉頭,“城內還有其他獸醫嗎?”
她就算不懂醫,也看出這獸醫比較外行,根本治不了夜寶兒這么重的傷。
獸醫知自己被嫌棄了,吶吶道,“沒,沒了!”
就連他也不單純是獸醫,平時連人帶獸都一起看的。換句話說,小毛小病,只要不治死,拖都能拖好。
厲害的大夫都在救人治傷,只有他這個半桶水,才被安排來給狗看傷。
這還是因著夜寶兒是公主的犬,若是普通狗受傷了,估計也就晾那了。
畢竟在官員們眼里,狗命沒有人命值錢。誰會在這種時候在意一只畜生的性命?
就連人命也分了很多種,達官貴人被地震驚嚇了,拍拍胸口說心悸,大夫們得重點照看。
然后是有錢的富紳商賈,摔了跌了磕破了皮兒都是大事兒。這一類是僅次于達官貴人的重點照看對象。
至于普通百姓,只要不死,都不是事兒。排著隊等大夫吧。
而狗……又有什么資格跟人比呢?
也難怪官員把夜寶兒送到這個獸醫跟前后,獸醫連刀傷都分辨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