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頭下站得口干舌燥的老人們被叫回了村。
還有些留在村里的青壯年也從床上爬起,都站在村委會的空地上。
“現在人家同意搬走,讓咱退錢。”吳永強叉著腰,大聲說道。
“退錢?退什么錢!”
“人家還有四個月的租金還有押金,最后還要三個月的違約金。”
“違約金?有沒有天理,她自己要走,憑啥還敢要錢!我們報公安!”
吳永強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公安站哪頭你們心里沒個數兒?”
村里的光棍漢用手隔著衣服撓了撓胸口,“反正就不給,還能把咱們抓起來?”
“對!不給!”
“就是,還能上咱家來搶?這可是法治社會!”
“敢來咱就報公安!”
吳永強真是被這幫人的腦回路給氣笑了。
“人家有律師,咱不退錢,就讓法院查封咱這廠子,咱哪認識律師!封一年兩年,還干個屁啊!”
他一說完,剛剛群情激憤的村民頓時鴉雀無聲。
誰懂這些彎彎繞繞……
還是剛剛的光棍漢開口,“村長你說咋整?”
“我覺得要給,他們前腳走,咱后腳就接著干,那些送廢品的人還得送來不是。”
“我都瞧著了,人家一天就拉好幾車去回收廠,那一車得多少錢呢……”老頭雙手夸張地比畫著。
“好些人認準這地方了,送誰那不是送,她給多少,咱就給多少唄,收個廢品有多難的。”老光棍頓時聰明起來。
“她還得雇人,咱村子這么多人等活兒干,咱指定比她干得好!”寡婦倒是會發掘自家優勢。
“對!咱人手多,不用買大車,就買幾輛港田,一樣送。”剛剛帶頭說話的光棍也打定了主意。
吳永強見所有人慷慨激昂,干勁十足,慢悠悠開口。
“之前收的租金都分到各家各戶了,現在退錢誰也跑不了,一共三萬塊錢。”
一提錢,剛剛挺直腰桿的老頭老太頓時彎下腰,生龍活虎的樣兒蕩然無存。
“我們,我們哪有錢呢……”
“永強,我這你知道,風濕病,常年吃著藥呢~”
“你那才花多少錢,我可是肺氣腫!”
“我要是有錢,我先娶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