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親殷切期望（第2頁）

“你媽在廚房忙活半天了，應該馬上就好！”

王騰把書包丟在沙發上：“下周一開始月考，這周放假兩天。”

“哦，兩天假，我們也放兩天假”王成昆隨口問著，眼睛黏在電視上國家領導視察的新聞畫面上，仿佛那里面也有他兒子的前途。

“月考？”王成昆“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啊哈哈哈！我兒王騰！月考！那絕對沒問題啊！”

“好好考！給我們王家爭光！老張家去年吹他兒子考了個年級二十，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哼！這回看我兒王騰的！”

他腦海里已經開始盤算著成績出來后去廠里食堂打飯時，該用怎樣的語氣輕描淡寫地“透露”給那些老同事聽了。

美滋滋的笑容幾乎要從臉上溢出來。

“行了行了，看你那樣子！”一個帶著笑意的嗔怪聲從廚房門口傳來。

母親吳娟系著圍裙，端著小青菜走出來。

“孩子剛進門，還沒喝口水呢就問考試。”她把盤子放好，走到王騰面前，伸手替他正了正校服的衣領：

“別聽你爸瞎激動，考成什么樣都沒事，咱盡力了就好。這兩天放假在家，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王騰含糊地點點頭：“嗯，知道了媽，我心里有數。”

他怕父母看出異樣：“我爸剛才說廠里也放兩天假？”

飯桌上的氛圍因為提到了廠里的事，微微凝重了一些。

王成昆嘆了口氣：“唉，廠里……最近也愁的很，倉庫那邊，聽說壓了老大一批貨，賣不動。”

“開會都說，是那什么市場經濟沖擊，沿海那些廠，布料花樣新，價格還低！”

“咱們這種老廠，設備老舊，包袱又重”他搖了搖頭，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

“聽到上面已經在吹風了，可能要搞什么裁人。”他臉上露出憂色。

“我這個車間副主任啊，估計也夠嗆。”

吳娟端上香氣四溢的紅燒肉，插話道：“吃飯時候說這些干嘛？”

“縣里肯定不會看著大廠垮掉的！真要裁咱們這些老工人？沒那回事！再說了，”

臉上露出一絲豁達，“就算裁員又怎么了？我反倒覺得是好事！”

“好事？”王成昆一臉不解。

“當然是好事！”吳娟拿起筷子給兒子夾了塊肥瘦相間的肉。

語氣輕松起來，“你看，我的工齡23年，你的25年。要真按工齡買斷補償，那可是一大筆錢！不比現在每個月緊巴巴的兩千不到強？”

吳娟盤算著“拿到那筆錢，你的腰病就能去省里好好看看了，說不定能除根！”

“剩下的錢，在廠門口盤個小門面，做點小生意不行？賣點早點，或者跟隔壁張嬸學做點縫紉？這年頭，只要有手有腳，餓不著！”

她越說越覺得順理成章，好像買斷下崗成了實現理想生活的第一步。

“對對對！”王成昆聽完老婆一番“深謀遠慮”，煩惱頓消，開心地扒拉了一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