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八匹通體雪白的御馬踏霧而來,馬鞍上的鎏金鈴鐺隨著馬匹的步伐發(fā)出清脆聲響,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晰。
馬隊護衛(wèi)著一輛朱漆描金馬車,車簾上金線繡著的蟠龍在風中昂首,彰顯著皇家威嚴。
“圣旨到——”
尖銳的嗓音刺破薄霧,身著蟒紋紫袍的大太監(jiān)李福海從馬車上緩緩走下,手中明黃卷軸在朝陽下泛著尊貴的光澤,仿佛自帶一層神圣的光暈。
他的蟒袍上金線繡著的云紋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每一步都透著宮中多年養(yǎng)成的沉穩(wěn)氣度。
剎那間,軍營內兩千將士齊刷刷跪地,甲胄碰撞聲如滾滾春雷,震得地面都微微發(fā)顫。
王建國單膝觸地,身姿挺拔如松,余光瞥見楚云舒身著華麗的宮裝,正優(yōu)雅地行著宮廷大禮,發(fā)間紅寶石步搖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璀璨光芒,與她微紅的眼角相互映襯,既有公主的端莊,又暗含一絲期待。
李福海展開圣旨,聲音抑揚頓挫,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千錘百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王建國所率軍隊暫在京郊扎營,全軍隔離觀察五日,期間不得隨意走動。欽此!”
聲音在軍營上空回蕩,驚得遠處的飛鳥再次振翅高飛。
“臣遵旨!”
王建國雙手接過圣旨,起身時,恰好看到李福海袖中滑落一角密函,玄色封皮上太子府的瑞獸紋若隱若現。
還未等他細看,李福海眼疾手快,不著痕跡地將密函塞回袖中,同時湊近低語,聲音小卻清晰:“太子殿下掛念公主安危,稍后便派人前來。”
王建國微微頷首,心中對太子的心思已然明了幾分。
不多時,遠處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二十余騎護衛(wèi)著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疾馳而來。
車簾掀開,太子貼身太監(jiān)劉德海那張圓潤的笑臉露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真誠的笑意:“公主殿下可算平安歸來!殿下得知消息,連夜命御膳房做了您最愛的桂花糕,還有新熬的防疫湯藥,說是一定要讓您嘗嘗宮里的味道。”
楚云舒眼眶瞬間泛紅,指尖輕輕撫過食盒上的纏枝蓮紋,那是她兒時最喜歡的圖案。“勞煩皇兄掛心了。”
她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轉頭對王建國解釋道,“我與皇兄自幼在皇后膝下長大,宮里波譎云詭,明槍暗箭不斷,這些年全靠相互扶持。此次離京數月,怕是讓他操碎了心。”
說著,她眼中的思念之情愈發(fā)濃烈。
王建國還未及回應,一陣喧鬧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短暫的溫情。
只見六皇子騎著一匹棗紅馬,馬蹄揚起陣陣塵土,帶著十余名隨從如疾風般卷進軍營。
六皇子身著月白色云錦長袍,腰間羊脂玉佩隨著動作輕晃,面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既不顯得諂媚,又帶著幾分熱情:“聞名不如見面,王將軍果然風采過人!這一路護送公主回京,當真是辛苦了!”
王建國微微躬身,神色沉穩(wěn),心中卻警鈴大作。
他深知六皇子向來與太子分庭抗禮,此時親自到訪,絕非單純道賀那么簡單。
“末將何德何能,敢勞六皇子殿下屈尊。”
話語謙遜,眼神卻警惕地觀察著六皇子的一舉一動。
六皇子大笑著上前,拍了拍王建國的肩膀,看似親昵,實則帶著幾分試探:“護送公主回京,此乃不世之功!父皇向來賞罰分明,將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說罷,他示意隨從抬上一個檀木箱子,箱蓋開啟的瞬間,珠光寶氣頓時四溢——金磚整齊碼放,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旁邊是前朝名家字畫,卷軸上的墨香若有若無,最上方躺著一柄寒光凜冽的軟劍,劍鞘上的寶石熠熠生輝。“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