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的視線停駐在這份合同上,那年在f國的種種,似乎再一次卷土重來。
那天,陸衍止匆匆趕來,跳進冰池子里把她抱上來,她緊盯著藺,對他說了最后一句——“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過你的。”此刻,總裁辦公室中,時隔幾年后,面容愈加成熟的男人,說出一樣的話。
那份染血的合同,在辦公室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沒等時念接過這份合同,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就已經將合同拿下。
是陸衍止。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個深秋,他抱著她,用沾滿了她的血的手拿了筆和印章,在合同上簽下時一樣。
此刻,他的手上握著這份合同,雙眼微瞇,危險凝視眼前的藺。
藺看向陸衍止,眼底紅光閃過。
然后,他笑了。
“這份合同我遵循至今,是因為念。”他看著陸衍止,說,“現在既然你們離婚了,我想,這份合同,也應該作廢了。”
說完,他看向時念,笑道:“你認為呢?念,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終止這份合同。”
時念的視線沒有看向藺,她只是走到陸衍止的身邊,伸手,拿過那一份合同。
一張張,一頁頁,上面無數字句無數條款,都是當年雙方博弈中無形的刀鋒。
當年,他們贏了。
可卻不是她贏了。
反而,在這一場賭局中,她輸得徹底。
時念把合同放在一邊的桌面上,看向站在對面,笑著看著她的藺。
“藺煊。”她說,叫出了他的全名。
“嗯?”他的嘴角愉悅地上揚,和當年的震撼與不甘相比,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正在等待公主下達命令的騎士。
可是時念知道這一切都只是表象。
他實際上是一個心狠手辣,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
“你如果想毀約,請找出一個更為合適的理由。”她說,“我不想當你的借口。”
“也不想當你草船借的箭。”
藺煊的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錯愕。
“啊?”他似乎不敢相信她說的話。
就像是當初,他不肯相信,向來游戲人間的他,竟然被她戲耍了一般。
當年的賭局,是時念發起的。
這一點,除了他們兩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
所有人都以為,一切主動權掌控在藺煊的手上,以為是藺煊要挾時念,逼她和他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