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玥望著彩虹笑得高興,薛澤被她的笑容感染,反倒升起了傾訴的欲望,主動跟她提起了蘇家的事情。
“近來家中可有聯系你?”
湖邊修了一條棧道,還有圍欄,這會兒沒什么外人,蘇玥一只手很沒規矩地扶在圍欄上,身子微微探出去,另一只手伸出圍欄外,似乎想去夠湖里的彩虹。
聞言,很隨意地道:“聯系了,前不久,說是蘇夫人終于有孕了。”
薛澤本還想追問,但看到蘇玥像個孩子,一般天真地去夠彩虹的模樣,突然就覺得提起這種事情的自己,很掃興。
薛澤抬手,將她伸出去的手拉回來,握在掌心。
“夠不到的,彩虹是可見不可觸摸之物。”
蘇玥回頭看他:“皇上又沒摸過怎么知道摸不到?”
薛澤抬手,輕扶她鬢邊的碎發:“怎么跟個孩子似的。”
“皇上是想說臣妾幼稚吧?”
薛澤笑了:“不,是天真。”
蘇玥扶著他的胳膊,皺皺鼻子:“天真?別的嬪妃都是或嫵媚或可人,皇上是想不到詞兒形容臣妾了,才說天真吧?哪兒有人夸這個的”
“你并非最天真的,還有”
薛澤話到一半住了嘴。
說起天真無害,他想到了另一個。
“沒什么,御花園里花不錯,待會兒讓小六子摘些送去你宮里。”
蘇玥沒有追問,薛澤又跟她閑聊幾句,問了她身體,只是到最后,也再沒提起蘇家的事。
倒也好,她一個后宮嬪妃,朝堂那些事能不沾則不沾。
反倒是薛澤,今日她稍稍試探,就看到薛澤眼中浮現起懷念之色。
應該是她提起“天真”二字,讓薛澤想到了冷宮里的馮瑤了吧?
看來薛澤對馮瑤,也并非那么無情。
薛澤下午還有公事,在御花園陪蘇玥逛了一會兒就走了,留下小六子給她摘花。
蘇玥命春寧隨意摘了一把,便帶著小六子一起抄小路,往冷宮房間去了。
冷宮偏僻,地處北面,那些宮殿低矮破舊,被其他巍峨的宮殿籠罩,像皇宮華麗外皮上一個突兀的難看的瘤子,除不去,剜不掉,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悄悄滋生著誰也不知道的怨恨。
明明是夏天,此地的陰冷卻讓人莫名不適。
幾個守門的老嬤嬤已經被小六子提前買通了,蘇玥又給了些賞賜,幾人跪下連連謝恩,卻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