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繆不知她這算不算喝了茶。
一旁宋墨早就司空見慣,把茶放在桌前,便拉著姜繆自顧自地坐下。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像是漫長的沒有盡頭。
本以為的訓話,譏諷都沒有。
因為大部分時間,整個屋子寂靜無一人開口。
只有宋墨主動說起府內瑣事,和沈氏手中佛珠碰撞聲作伴。
桌上的點心精致小巧,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那家鋪子做的,出府時,宋墨還特意叮囑,再三讓十五確定沒落下才放心。
可她一塊未動,連放在手邊的蜜餞都沒碰過。
姜繆坐在那里,連她這樣見過別人白眼,無視的人,坐久了都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她的態度凍得發冷。
這半個時辰,宋墨總是需要停下捂著口鼻咳嗽一陣,可沈氏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移開,只閉目轉動著手上的佛珠。
連問一句的欲望都沒有。
連她都能瞧見宋墨臉色病弱難看,心里生出擔憂。
沈氏作為生母,竟這般冷漠。
她聽賴嬤嬤說,當年宋家戰敗后,宋老軍侯戰死后,沈氏性格變得古怪,還當她是夸張。
面對自己唯一的骨肉,什么樣心腸的人才會這樣完全的不管不顧。
“時辰不早了。”
沈氏忽然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你們回去吧,我要去禪修了,既你已經成家,日后沒特別的事,好好在府里過日子,就不用再來我這了。”
她說完,也不管身后兩人的反應,直接進了屋內,把兩人關在門外。
走出禪房時,那股窒息感終于消散。
“夫君,此刻便回京,還是依舊暫住?”
宋府來了三輛馬車,大多都是宋墨的東西,最起碼也是要住七八日的模樣。
可剛吃了沈氏這么大的閉門羹。
也不知宋墨還會不會住下。
察覺到宋墨沉默的有些太過。
姜繆回頭。
宋墨的素輿還停在門口,盯著緊閉的門出神。
平日深邃看透人心的眼,這會空洞失去了心氣般,灰蒙蒙的。
連衣袖上,沾染了幾塊黃色的茶漬,都渾然不知。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