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年幼,不過是檢查表皮,從頭到腳,連手指的長短都會被一一記錄下身體各處長大的變化。
每次檢查完,她都要等好久才能等到母親,母親也總是渾身汗淋淋像大病一場,失魂落魄走出來。
直到一次,她躲在暗處,瞧見南楚那些身強力壯的宮女狠狠按住母親,壓著她的頭進到裝滿消毒藥酒的浴桶里。
那些粗糲的毛刷子,閃著寒光冰冷怪異的器皿,通通用在了母親身上。
好幾次母親都痛暈過去,又重新被下一輪的檢查折磨清醒。
也只有這時,南楚那些人才會放過她們母女。
“公主,公主。,別忘了你的目標,也別忘了長公主還等著您帶她回來呢?!?/p>
“剛才最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如今,也算過了小軍候的測試了吧?!?/p>
姜繆心狠狠一揪,緩緩站起身,游離的目光漸漸安定。
是。
她母親的尸首還在南楚,到死,姜遲都不許把她接回來,讓她回家。
姜繆整理好衣裙,低頭看向掌心時突然頓住。
昨日繞在那的帕子換成了繃帶,傷口重新包扎過。
她皺著眉,緩緩從懷里拿出沾染一抹鮮紅的手帕。
目光復雜。
昨日她還未看出這帕子的異樣,這分明是大婚用來檢驗女子清白的元帕。
在馬車上,他包扎傷口時,就已經算到了今日宮里會派人來驗證。
不管昨夜她去不去勾引,脫身解圍的辦法,他早就給了她。
外面關于她的傳言那般不堪入耳,宋墨竟偏用了這證明女子清白的帕子給她,讓他去堵教習嬤嬤的嘴。
在宋墨眼里,她居然還是干凈的。
姜繆把帕子塞進賴嬤嬤手里:“燒了吧?!?/p>
她越是不堪,越是骯臟,在姜遲眼里,她才更有用,羞辱的意味更重。
當初回京,第一時間不是見她,也不是安撫,而是派來幾個驗身的嬤嬤,檢查她的身子,多虧來的人和賴嬤嬤是手帕交,跪地懇求才讓人瞞住了此事。
要是讓姜遲知道她還是完璧,只怕要出大事。
回到房間,宋墨早已不在里面。
姜繆撫平亂掉的碎發,輕笑回眸:“嬤嬤,我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