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恨的人,卻又唯獨不該是他。
“是我錯了。”酈棠帶著歉意,微微抬頭盯著他的眼睛,一身月白色的斗篷,面色憔悴,在這冰天雪地里,就像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夫人。”玲瓏變了臉色,忙抓住她的衣角,柔聲問候。
“小公子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家夫人要住哪里,還用得著向你匯報嗎?”
玲瓏可不是酈府的人,絲毫不會慣著他。
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憤怒,好像下一刻他要是再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言論來,就一巴掌把他打死一樣。
“呵。”酈長庚冷笑,“三姐姐當真是攀上高枝了呀,再也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中了,既然如此,你怎么又不早早離開呢?”
他語氣中帶著譏諷,刻意揚聲道:“去尋你那九千歲,雙宿雙棲豈不快活?”
“這話,本座倒是愛聽。”
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眾人驚覺回頭,只見裴玄渡負手而來,玄色的毛領大氅上,落滿了雪花。他身后跟著一高一矮兩名護衛。
真是說九千歲,九千歲便到。
酈長庚周身一僵,眼底掠過一絲驚慌,旋即又強制鎮定下來。
“參見九千歲,不知九千歲來,長庚失禮了。”酈長庚連忙躬身行禮。
裴玄渡卻未立刻叫他起身,那雙墨色的眸子淡淡掃過他,最后目光又落在了酈棠身上。
酈棠身體柔弱,猝然落淚,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此刻更是恰到好處的微微垂下頭,纖弱的肩膀在寒風之中輕輕的顫抖。
仿佛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呵,是本座來得不巧了。”裴玄渡語氣里聽不出任何喜怒。
卻又令人感覺他在陰陽怪氣。
酈長庚知道他的手段,平日里只敢背地里說上他兩句,哪里敢當著他的面在說什么。此刻,他是大氣都不敢出,只能任由他一句兩句的說著說什么,他便只能聽什么。
“九千歲海涵,長庚只是……只是見三姐姐居于長姐院落,方才聽說了長姐身故的消息,一時情急,言語有些失當。”酈長庚解釋道。
裴玄渡目光微沉。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那個長姐酈月,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讓他們人人都如此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