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換燈泡又是修桌子,笨拙地獻著殷勤。
原來,他早就看過了那些照片。
可他為什么一個字都不提?
是覺得她可憐,所以施舍一點同情?
還是覺得她骯臟不堪,提一句都嫌臟了他的嘴?
思及此,陸恩儀心底的寒意更甚。
“都怪我,”安煙擺出自責模樣,“要不是我讓沈意拆開了那個匿名的包裹,執聿就不會看到那些東西,他就能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恩儀,你千萬別怪他。”
“夠了。”
陸恩儀終于聽不下去,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表演。
“商執聿讓你保密,你卻跑到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安煙,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煙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錯愕地看著她,似乎完全沒想到陸恩儀會是這樣的反應。
按照她的劇本,正常女人在被人知曉了如此羞恥的過往后,不都應該是尷尬、難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嗎?
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平靜,甚至反過來質問自己?
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眼眶一紅,委屈地說道:“恩儀,你怎么能這么說?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可你也不能這樣遷怒我啊,我只是……只是單純地想關心你。”
陸恩儀下意識地飛快掃了一眼四周,空蕩蕩的小區門口,并沒有商執聿的身影。
她索性連最后一絲客套都撕了下來。
“安煙,”她向前逼近一步,“你不用拿這些東西來刺激我。”
“我知道,你根本沒有失去以前的記憶,你也清楚地記得,當年我們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你胡說!”安煙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拔高了聲音,厲聲指責,“陸恩儀,我把你當朋友,你卻這么污蔑我!”
“商執聿不在,你就別費力裝無辜了。”陸恩儀冷笑一聲,眼底盡是嘲諷,“當年的事,我會自己查清楚。至于我其他的私事,就不勞你費心。”
說完,她不再看安煙一眼,轉身刷卡,徑直走進了小區大門。
留在原地的安煙,看著她決絕的背影,臉上那副溫柔善良的面具終于寸寸碎裂,露出毫不掩飾的怨毒與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