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過這種禁香。無色無味,一旦引爆,方圓十里,寸草不生,人畜皆會化為枯骨。是一種歹毒到了極點的東西。
“蝕骨香的引子是什么?”謝緒凌追問,語速極快。
“紫微命格……需以身負紫微命格之人的……心頭血為引。”
顏墨說完這句話,再也支撐不住,徹底昏了過去。
紫微命格。
謝緒凌的頭顱,緩緩地,轉向了慕卿潯。
那一刻,慕卿潯懷里手爐最后的一點溫度,也徹底熄滅了。
她懂了。
全都懂了。
為什么柳如煙要把蝕骨香埋在謝府。
為什么偏偏是謝府。
因為她,慕卿潯,這個曾經的謝家主母,就是那個身負紫微命格的人。
而她的舊居,就在謝府的最深處。
香陣的核心,一定就在那里。
“我需要你的血。”謝緒凌終于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冰碴子。
慕卿潯忽然就笑了。
她笑得發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的血?”她抬起臉,迎上他的注視,“謝緒凌,我的東西,你是不是總覺得取用自便?”
從幼時的手爐,到長大后的那顆心,再到如今的血。
他總是這樣。
予取予求,理所當然。
“慕卿潯,”他的語調里沒有半分轉圜的余地,“柳如煙未死。蝕骨香。時日無多。”
“那又如何?”她反問,話語尖銳如刀,“她要炸的是你謝家,要死的是你謝家人。與我何干?我早不是你們謝家的人了!”
“你以為你逃得掉?”謝緒凌逼近一步,“香陣一旦引爆,整個京城都會被波及。你,我,還有你心心念念的那些人,誰都活不了。”
“我不在乎。”她一字一頓地說,像是在對他宣判,也像是在對自己詛咒,“我早就活夠了。”
這句話,讓謝緒凌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他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看著她那雙空洞的宛如枯井的眼。
是啊,她早就活夠了。
是他,親手將她推入了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現在,他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