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漁戶,家徒四壁,把女兒送到了林家為奴,才換了點過冬的錢,這冬天還沒過完,錢已經花得七七八八,既沒錢兩孝敬,也沒女兒侍奉,武旗老爺要是發了怒,算是活路斷絕了!
“等一下,你剛才說是個騎馬的?”王漁戶連忙問了一句。
老婦點了點頭:“高頭大馬,好不威風!”
“完了!這下完了!”王漁戶的心,算是徹底涼透了。
尋常武旗,哪有騎馬的份,便是四大家族子弟,只要是武旗的身份,那也只能騎劣等馬,能騎上高頭大馬的,最低也是個小旗官。
這可就不是散碎銀兩就能夠的!
“當家的,別愣著了,趕快出去迎接吧!若擔待了,命就沒了!”
“命?已經沒了!”王漁戶心如死灰,但還是扯了土炕上的粗麻衣,披上了蓑衣,這雖然是雨具的一種,但也有一定的保暖作用,下等賤民,沒錢買什么棉衣,只能用這個御寒了。
等王漁戶出了門,那騎著白馬的鎮武司老爺,都到了家門口。
“大老爺!”
王漁戶連忙跪在地上,頭都埋進了雪里。
“王叔,不用行此大禮!”
王漁戶身子一僵,這聲音聽得十分耳熟,但卻想不起來了。
自己這賤民身份,何時能與鎮武司的老爺攀上關系?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也可能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王漁戶不敢動彈分毫。
平時,就算走在大街上,遇到鎮武司的人,都必須避讓,誰敢抬頭看一眼,就可能沒了性命。
畢竟,賤民,不算人!
陳懷安見此,也沒再多說什么,騎著馬向著陳二狗家行去。
他到了村口,見到還有人家的屋頂冒著熱氣,便知道陳家村還沒有遭到屠戮,這才不急不慢起來。
離開村子兩月有余,周遭一切,沒有任何變化。
“當……當家的!鎮武司老爺走了!”
“走了?”王漁戶抬起了頭,看著騎白馬的人,停在了遠處,陳二狗家的門口,那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這鎮武司的老爺,真是威風啊!”王漁戶嘆息一聲,同時也如釋重負,自己似乎還能活一段時間。
他話音剛落,有幾個好事的村民,走了過來。
“沒想到,咱們陳家村也能走出個這樣的大人物啊!”
“真是光耀門楣,等開春了,必須讓陳大爺重修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