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終于明白了原委。
如果她自己和江明月身份互換,她未必能有江明月那般寬宏大度。
為了一個收養的孩子,失去自己的女兒。
“都過去了,不重要。”江明月緊緊抱著她,“我的孩子沒有了,是沈家作孽深重,與你又有什么關系?”
宋錦書的視線漸漸模糊,她又想起來一點。
那天,天上下著很大的雪,比今天的雪還要大。
江明月很高興,跟她說以后再也不用來了,醫生最后一次刮掉爛肉,會下手重一些,比平時疼一點。
她知道那種疼,是自己難以忍受的疼。
她不愿意,扭捏著不肯躺到病床上去。
江明月輕聲哄她,答應去給她買一袋熱乎乎的糖炒栗子,等她打完針,就可以吃到。
她沒有吃到那袋糖炒栗子,那以后,她很長時間也沒再見到江明月。
奶奶說她病了,她問大哥,大哥也說不清楚是什么病。
“媽,”宋錦書聲音細若蚊蠅,“有件事……放在我心里好多年。”
江明月輕輕掩住她的唇,“別說了,媽都知道。”
“我是成年人,沒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宋錦書咬著嘴唇,抬起淚臉,眼睛紅腫得像核桃一樣,“媽既然都知道,為什么為什么還同意我嫁給硯清?”
“媽完全可以在我嫁給硯清的時候,把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我沒有那么干凈,不是媽冰清玉潔的兒媳婦。”
“怎么能這么想。”江明月語氣無比鄭重:“錯的人不是你,是那些傷害你的禽獸。”
“你是受害者,這不是你的污點,是那些惡魔的罪證。”
“媽為什么要說出來,為什么要告訴別人。這是你的私事,該由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告訴硯清。”
“如果他因為這個就嫌棄你、介意你;那他就不配做我江明月的兒子,更不配擁有你的愛。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江明月輕輕將宋錦書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我女兒這么優秀,配誰都配得上。”
不遠處傳來汽車“滴滴”的鳴笛聲,一聲又一聲,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