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欠她的。
他一直以為,宋錦書是他的執念。
現在才突然明白,宋錦書不是他的執念,十五歲的宋錦書才是他的執念。
宋錦書看著余世楠打發走侍者,他轉身時領帶夾發出冷硬的光,想起方才自己連珠炮似的質問。
才意識到自己是來求人的。
他面前準備的那一沓厚厚的資料,或許真是有備而來,而不是有什么別的企圖。
紅木雕花門再度輕響,侍者托著銀盤緩步走近,蒸騰的熱氣裹著奶香。
“喝一口,外面太冷,稍微暖暖。”
宋錦書小抿一口,奶香濃郁,倒是比她之前喝的牛奶都要香甜不少。
“好喝嗎?”
宋錦書又抿了一口,溫熱的牛奶滑過喉嚨,驅散了方才的寒意。
“余世楠,我沒有那么多時間來這里陪你喝牛奶。”
沈硯清還等著她回去,出門的時候慘兮兮的跟她說,如果他真的在手術臺上下不來了,他希望還能最后再與她說上幾句話。
“我真的有事。”她抬起頭,撞進余世楠的眸子,恍惚間與少女時代的某個畫面交疊。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望著自己。
她不喜歡喝牛奶,他就這樣盯著她,非要她喝完。
“是沈硯清的事嗎?”
宋錦書不想騙他,“是。”
“所以你很著急走?”
“很著急。”
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這樣就能掐滅心里酸澀。
他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目光鎖在女人焦急的眉眼間。
像是要把這一刻的她,連同記憶里十五歲的少女,永遠刻進心底。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卑微,“我是說,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嗎?”
“暖暖。”他艱難地開口,喉頭發緊。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沈家做了非常對不起你的事,那件事改變了你的命運,讓你無法原諒,也不可能再跟沈硯清在一起。”
“你還會,回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