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拿出手機相冊里的新聞截圖,余世楠一眼掃過,不過是十九年前瑞康醫院一則肝臟移植的新聞。
“我百分之百確定,他們移植的是我父親的肝臟。”
“肝臟移植時間和我父親死亡的時間完全重疊,我父親車禍后,并沒有被送往最近的公立醫院而是被送到距離甚遠的瑞康醫院。”
她快速劃動屏幕調出醫院路線圖,指尖在地圖上丈量比劃。
“最近的公立醫院車程只要八分鐘,瑞康醫院卻要繞大半個城區!急救車上的醫生怎么會舍近求遠?”
“唯一的解釋,有人需要父親身體里的器官。”
瑞康醫院是一家高端私立醫院,服務的階層非富即貴,安全私密一直是其主打的賣點。
要調查一樁十九年前的肝臟移植案,并非易事。
余世楠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他見了太多的利益交換。
要做成一件事,往往需要另一件價值相等的事來交換。
貿然要求調取瑞康醫院十九年前的就診記錄,不是他一句話就可以做到的。
他終于明白她親近自己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借他的手,去找一個需要通天權勢才能拿到的真相。
“相信我,暖暖。”他咽下心里的苦澀,“我會給你你要的東西。”
“真的嗎?”女人的聲音又嬌又軟,帶著恰好好處的驚喜。
“真的。”
”那我們拉鉤。”
她的聲音像浸了蜜糖,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孩童般的執拗。
這句話像枚生銹的釘子,扎進余世楠的記憶里。
余世楠想起來,十年前在天文館的星空下,她也是這樣勾著他的小拇指。
“以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似乎只有“拉鉤”了,他所有的承諾才都會兌現。
她裝得越無辜、與當年的模樣越相似,余世楠越心疼。
不僅是心疼自己,還有心疼她。
“好。”
兩根手指在空氣中相觸,宋錦書勾住他的指節,晃了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不變。”
女人踮起腳尖,發梢蹭過余世楠下頜,聲音軟得像團棉花糖:“世楠,今晚別走了好不好?”
“我還有一點點工作沒有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