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后悔,后悔當(dāng)年幼小的自己為什么不掀開白布,最后再看一眼父親的樣子。
看一下父親身上究竟有沒有傷口?
“怎么了?”陸澤謙握住她的手腕,“是寶寶又在調(diào)皮?”
“沒什么,”她搖搖頭,“就是覺得太好吃了。”
“有心事啊?”
“沒有。”
“錦書,”陸澤謙突然低喚她的名字,“有什么不要瞞著我,可以嗎?”
“其實你特別不會騙人,你每次騙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廳內(nèi)忽然響起粵劇小調(diào)的二胡聲,她低頭咬下一口蘿卜糕,“對不起,澤澤,我有事要先走。”
她推開椅子起身,“飯菜真的非常好吃。”
陸澤謙抓住她的手腕,“什么事?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走出餐廳,晚風(fēng)吹得騎樓的燈籠輕輕搖晃。
“出租車,去黑馬會所。”
周重光約見她的地方是黑馬會所,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會所二樓包廂門虛掩著,震耳欲聾的音樂里夾雜著玻璃碎裂的聲響。
宋錦書推開門,看見周重光癱在沙發(fā)上,石膏腿架在茶幾上,空酒瓶滾了一地。
“你來了。”他舉起酒瓶朝她晃了晃,“陪我喝幾杯。”
“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
“我的身體?”他聲音沙啞破碎,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為誰搞成這樣的?”
“宋錦書,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像條狗一樣追著你?舔著你?”
“我沒有。”宋錦書躲避他的目光,“我來是想”
“想什么?想問我知道多少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
“溫暖暖。”周重光的指尖在顫抖,不知是因為酒勁還是情緒。
“我在你這里,是不是就這點利用價值?如果沒有這點利用價值,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理我?”
“脫。”
他頓了頓,喉結(jié)滾動著咽下一口酒,“脫到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