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通與其兩名心腹,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衣物,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他們遙遙望著下巖石墩堡方向那星星點點的火光,以及隱約傳來的歡聲笑語,眼中除了嫉妒,便是怨毒。
“鄧隊長,您說……那幫韃子,今晚……今晚會來嗎?”
楊老六牙齒打著顫,聲音都帶著哆嗦。
鄧通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齒道:“等著瞧!韃子吃了這般大的虧,豈能善罷甘休?依勞資看,今晚,他們必定會來報復!到時候,就有盧峰他們哭爹喊娘的時候!”
三人強打精神,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下巖石墩堡的方向,不敢有絲毫松懈。
然而,一夜無話。
直到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晨曦驅散了黑暗,預想中的韃子突襲,依舊沒有發生。
“他娘的!”
鄧通熬了一夜,雙眼布滿血絲,見狀氣得破口大罵,“這些該死的韃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莫不是被秦烈那傻子給打怕了不成?”
他越想越是煩躁,腹中又饑又冷,再也熬不下去,對楊老六道:“你,速速返回屯堡,將此間情形,一五一十稟報黃把總!就說那秦烈不僅不傻了,還頗有些手段,盧峰等人如今對他言聽計從,咱們若再不設法,怕是要……”
楊老六領命,不敢怠慢。
他連忙起身,悄然下山,朝著巖石村屯堡的方向疾奔而去。
城墻之下,連續三日的長棍突刺操練,已讓眾軍卒臂膀酸痛,卻也初見成效,招式間多了幾分凌厲。
今日,秦烈卻叫停了突刺,另有安排。
“韃子騎射冠絕天下,此言非虛。”
秦烈目光掃過眾人,“好在咱們這墩堡,城墻高聳,四周地勢崎嶇,小股韃子騎兵難以馳騁。眼下,咱們需應對的,更多是他們的步戰與弓箭。”
他話鋒一轉:“對付箭矢,除卻盾牌格擋,最好的法子,便是讓他們射不準!如何射不準?靠近他們,讓他們慌亂!”
秦烈腳步微錯,身形陡然變得飄忽不定,猶如林間游蛇,在狹小空地間穿梭。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竟難以捕捉其準確方位。
“此乃‘蛇形走位’。”
秦烈收勢而立,氣息平穩,“以此步伐,配合身法閃避,可大幅降低被箭矢射中的可能。更能于亂軍之中,迅速穿插,與同伴結陣,圍攻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