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過那么多的案子,最是明白,楚云舒在那一刻想要離開侯府的心思是真的。
他深潭般的眸子里依舊暗沉,但最初那股要吞噬一切的暴戾已緩緩沉淀。
謝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少女的臉龐依舊素凈美麗,神情平靜,無懈可擊,看不出一點謊言的痕跡。
小騙子
終于,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緊握的手徹底松開,幾乎是有些突兀地放開了她。
“最好如此。”他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低沉冰冷,卻少了幾分剛才的失控,“做好你該做的事,安守本分,府外的世界,不是你該想的。”
手腕上驟然消失的壓力讓楚云舒暗中舒了一口氣,但她的身體依舊緊繃著。
她沒有揉捏那生疼的手腕,只是微微屈膝,恭敬地應(yīng)道:“是,妾身謹記侯爺教誨。”
謝沉舟的視線凝在楚云舒恭敬低垂的眼睫上,那刻意拉開的距離感如同一道冰冷的屏障,無聲地橫亙在他們之間。
比起她笨拙的爭寵示好,比起她帶著小心思的靠近,此刻這副無懈可擊的疏離面具,才真正讓謝沉舟感到了一種沉甸甸、空落落,混雜著焦躁、挫敗和一絲茫然無措的情緒。
他們明明有過很多次親密的夜晚,也應(yīng)當比旁人更親近一些才對,可他只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疏離。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謝沉舟突然就想試一試,楚云舒會喜歡上他嗎,她那么容易就接受了‘蕭長風’,只要自己對她好一些,她應(yīng)該很快就會愛上自己吧。
“很疼嗎?”
謝沉舟的看向她手腕上的紅痕,楚云舒本能想搖頭,卻又被男人拉起手,這次他的力道很輕。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藥膏給楚云舒抹上藥,動作輕柔仿佛剛才抓疼她的人,不是他一樣。
當真是一個反復無常的男人。
而且這個男人還在給楚云舒上完藥后,送了一盒東珠,給她補償!
這不就是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楚云舒很想拒絕,但卻是很沒有骨頭的收下了,人總不能為了尊嚴,跟錢過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