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講今天下午的事。她說當她意識到陳先生已經什么都知道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懊惱也不是恐懼,竟是害怕陳先生會生氣。
我說:“這正常,誰不怕他生氣。”
她說:“你那是被罵多了。我不一樣,我這是他媽愛情。”
我說:“是愛情你還想把人家工作搞掉。”
她說:“愛就是瘋狂,是束縛,是占有。你個小屁孩懂什么愛情。”
我說:“愛是克制,喜歡才是放肆。”
她說:“別給我搞那些非主流文學,一股子酸臭味。”
然后我閉嘴了,她就接著往后說。
她說到自己和陳先生去隔壁私聊,一時心慌就想虛張聲勢,說了好些過分的話。
雖然她有很大把握,認為陳先生作為一個男人,不太可能會把事情鬧大,但萬一他要是剛起來非要捅出去,那她爸爸就更有理由安排私生子進家門了。
于是陳先生還什么都沒說呢,話就被思思說完了,到最后說到“反正我又沒真把你怎么著”、“要多少錢不行你開個價”。
陳先生就一直等到她消停下來,然后陰沉著張臉提出了他的解決方案:“我把今天這場玩完,你把最后一單取消。之后你別折騰這個網店,我也不會再提這事。”
其實陳先生如果表現得更憤怒點,思思可能立刻就蔫了,反倒是這不咸不淡的態度才讓人崩潰。
思思問他:“你不是缺錢嗎?跟了我有什么不好?”
陳先生看著她,短暫地怔了一下,然后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了一句話。
“門當戶對很重要。”
“誰他媽要跟他門當戶對。”思思說著終于在我眼前哭起來,“他他媽跟你一樣蠢,還真當我纏著他是為了跟他結婚呢?這還需要他教我嗎?我他媽不比誰都清楚?我他媽就是傳說中的人間清醒!”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悶頭吃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