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謝沉舟的神情沒有一絲波瀾,他們根本就沒有過一夜夫妻,又哪里來的情。
“曹又菡”謝沉舟的聲音低沉緩慢,卻字句清晰刻骨,
“讓你父親下獄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貪贓枉法、勾結(jié)鹽商、動搖國本的鐵證。”
“那些賬冊、密信、私販的鹽引,件件都經(jīng)錦衣衛(wèi)親手查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筆,都染著民脂民膏,每一罪,都該當(dāng)萬死。”
“不、不可能!這都是假的!假的!”曹又菡捂著腦袋搖頭,臉上的崩潰越來越明顯。
“圣旨已下,就算是我,也無法更改陛下的意思,曹家罪行滔天,難逃一劫,你該慶幸你是侯府的人。”
說到這里,他語氣驟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安分守己,莫要再哭鬧滋擾,否則就再也別想出你的院子。”
曹又菡跪在地上,耳畔轟鳴著謝沉舟冰冷刺骨的宣判,男人的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心上。
她跪地祈求,他不僅不見絲毫情意,反而當(dāng)著她仇敵的面,如此絕情。
此刻她被嫉妒和絕望徹底吞噬,看著眼前恍若璧人般相擁著的兩人,心底最后一點理智徹底崩斷,被羞辱的恨意沖上大腦。
“安分守己?呵呵呵”曹又菡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肩膀劇烈地抖動。
她猛地抬起頭,原本精心描畫的妝容早已被淚水沖刷得一片狼藉,凌亂的頭發(fā)粘在臉頰上,使她看起來狀若瘋婦。
目光死死鎖定在謝沉舟懷中的楚云舒!
就是這個賤人,是她迷惑了侯爺!
是她害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一樣被當(dāng)眾羞辱!
是她!一切都是因為她!
“楚!云!舒!”曹又菡從發(fā)髻上拔下一根尖銳的金簪,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書案方向撲去!
“都是你——!!!”
將簪尖狠狠刺向楚云舒的臉,她要毀了這張臉!
沒了這張看,她看這個賤人還怎么勾引侯爺!
事出突然,楚云舒根本沒想到前一刻還在跪地求饒的人,下一秒暴起傷人,她瞳孔驟然收縮,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想要閃躲。
但距離太近,攻勢太猛,她剛來得及側(cè)身,那根金簪就已近在咫尺!
“小心!”謝沉舟動作快如雷霆,幾乎是曹又菡拔簪暴起的同時,就毫不猶豫地橫臂格擋過去,同時另一只手臂將楚云舒往自己身后帶。
“噗嗤!”一聲輕響,夾雜著布帛撕裂聲和一聲壓抑的悶哼。
那只簪子沒能刺中楚云舒,卻狠狠地扎進了謝沉舟匆忙格擋的前臂,并刺破錦袍,撕裂皮肉,殷紅的血珠立刻滲出,迅速在墨色的衣料上洇開一小片深色印記。
只是,謝沉舟的力道之大,讓楚云舒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趔趄,她下意識地想尋找平衡,但腳下被桌角絆到。
“砰!”
一聲沉悶的磕碰聲響起。
楚云舒沒能完全穩(wěn)住身體,她的腹部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堅硬紫檀木書桌邊緣上,一陣尖銳的痛楚瞬間從被撞處傳來,讓她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