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伸出手,不是要觸碰她的臉,而是狠狠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的骨骼捏碎。
掌心下傳來她微涼光滑的肌膚觸感,像一股清冽的泉水瞬間澆灌在滾燙的炭火上。
一股巨大的、足以滅頂的慰藉感沿著神經席卷全身,幾乎讓他舒服得悶哼出聲。
那纏繞了他一整夜的煩郁焦慮,那難以抑制的皮膚饑渴帶來的鉆心痛苦,竟奇跡般地在他抓住她手腕的瞬間,如同潮水般快速消退。
楚云舒不能走,她是自己的藥。
謝沉舟眸底暗流洶涌,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攥著她手腕的大掌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收得更緊,仿佛要將她烙進自己的骨血里。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惶急,
“楚云舒,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都不準去!”
手腕上傳來鉗子般的力量,楚云舒吃痛地輕輕“嘶”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刺破了書房內凝固的緊張空氣。
“侯爺,您抓疼妾身了。”她蹙著眉,讓那張本就柔弱無辜的臉更顯的有幾分可憐。
這直白的控訴讓謝沉舟呼吸一滯。
他看到了她手腕上迅速泛起的紅痕,像是被燙到一樣,那股狂暴的力道驟然松懈了些許,但手仍未完全放開。
楚云舒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松動。
她沒有趁機掙脫,反而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紅腫的手腕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妾身身為侯府之人,自然會遵守府中規矩。”
她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清淺,“侯爺是是這府邸之主人,妾身的去留自然也只能由侯爺您親自定奪,旁人豈敢置喙?更遑論妄議離開。”
說起來也有些可悲,她的賣身契雖是在薛文錦的手中,但若是謝沉舟不愿,她確實無法離開侯府。
楚云舒不知道謝沉舟在發什么瘋,她已經解釋的很清楚,那些話怎么看都是隨口說說而已。
難道她說想成為大周首富,就能實現嗎,正常人都會覺得她想離府頂多算是當開玩笑吧?
可實際上,謝沉舟就是有一個直覺,她是說真的。
很多人會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隱藏在玩笑之中。
他查過那么多的案子,最是明白,楚云舒在那一刻想要離開侯府的心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