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便在兩日后。
謝老太太身體不便,便讓何洛梅這個做舅母的,親自帶著文菁菁和阮凝玉參加兩日后的花朝節。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老太太還叫何洛梅到了榮安堂一敘。
一炷香后,何洛梅從榮安堂出來的時候,臉色極其難看。
她心里正憋著一股郁氣。
原本打算是牢牢攥著開春花朝節的主意,為此在心里盤桓琢磨了許久,更藏著個陰私念頭,想借著這由頭,給阮凝玉尋一門上不得臺面的親事,好叫那丫頭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可如今看來,這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更沒想到,謝凌早在離開前便跟老太太說了,阮凝玉的婚事要由他這個兄長做主。
何洛梅怎么也沒想到,謝凌會插手!
更不知謝凌跟老太太說了什么,老太太竟就這么答應了!
所以即使阮凝玉去了花朝節,大抵也不會定下親的!
謝宜溫在走廊上迎面便見嬸母臉色沉得能滴水,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睫毛微動,便借關心的由頭上前問發生了何事,實為打探。
何洛梅于是捏著帕子,將此事抖了出來。
何洛梅正蹙眉,納罕道:“謝凌何時竟與阮凝玉那表妹親近到了這份上?連她的親事都要插手管了?!”
她卻不知,面前謝宜溫的臉色越來越白。
待嬸母走后,謝宜溫被婢女扶著坐在了石凳上。
她在猜測著謝凌的心思,大堂兄這樣做……莫不是?
謝宜溫放心不下,便將堂兄的貼身侍衛負雪叫了過來,幾番盤問。她想更清楚知道堂兄和阮凝玉如今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
她捏著佛珠,心臟砰砰地跳著。
負雪過來的時候,雖有叛主之嫌,但因念著許姑娘對他的恩情,負雪不忍許姑娘傷心,加之負雪長久來表姑娘的偏見,導致他動了念頭。
于是負雪垂下眼簾,將謝凌平日因為阮凝玉如何被影響,如何傷神的一舉一動全都訴說了起來。
待聽到謝凌因為阮凝玉嘔血,屢次動用了那么多自己的私庫銀子,甚至將原本要給自己將來未婚妻的定情信物紅珊瑚樹,都送給了阮凝玉,偏生阮凝玉還不知道,把紅珊瑚樹放在海棠院客廳里最容易積灰的地方。
謝宜溫聽了,差點暈過去。
她聽了況且如此,更別提是謝老太太知道了,怕是能氣得發抖!
就算她跟阮凝玉交好,也無法看著自己的大堂兄為了阮凝玉竟做到如此地步。
負雪見大姑娘臉色露出幾分不快,便更是添油加醋了幾句。他也不算是全然捏造,大公子“傾盡家財”都要把表姑娘縱壞了。
負雪依照許清瑤給的說辭,煽動道:“大小姐,您可是府里正兒八經的大姑娘,如今大公子不在,府里的事本該由您做主才是,您可得想想法子啊。您瞧大公子,這陣子被表姑娘迷得魂都沒了,失了分寸。大公子可是將來謝府的頂梁柱,要撐起門楣,如何能為了個不三不四的女人而昏頭昏腦?”
“再這么下去,謝家這百年家業,難道要敗在一個表姑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