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偏偏是在他的生辰上知道這個消息。
阮凝玉讓他的這個生辰變得與往年都不太一樣,也十分的印象深刻,他往后想忘都難。
她太殘忍了。
謝凌移開眼,“不用來,端些家常菜上來吧。”
他現在沒心情吃什么長壽面。
更不想過什么生辰。
她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
近來衙署里的下屬們發現,今日謝大人的眉眼變得冷厲了許多。
以前頂多覺得此人出身名門世家,清冷疏離些,而今兒卻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陰寒氣息。
而這樣的情緒,謝凌持續了好些天。
衙署里也沒人敢議論這位麟子鳳雛的謝大人究竟是怎么了,只是他們做事越發小心謹慎了。
就比如前天,有個衙役不小心出了點小差錯,平日里平心靜氣的謝大人卻是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搞得衙署上下個個都屏氣凝神。
連他的上司向鼎臣都發現了他的異樣。
眼前這位陪他在雨天里下棋的這位年輕后輩,身上似乎多了幾分過去所沒有的戾氣。
檐外的雨絲斜斜織著,將棋盤上的檀木棋子映得發亮。
向鼎臣落下一子,目露微笑,慢悠悠地道:“謝凌,你近來可是添了些浮躁?”
謝凌頓住,指尖懸著遲遲未落棋子。
向鼎臣望著他眼底翻涌的戾氣,“發生什么事,可是遇上難處了?說來聽聽。”
“老夫這把骨頭雖鈍,倒也能聽些煩心事。”
廊下的雨突然密了些,打在芭蕉葉上噼啪作響。
謝凌沉默。
片刻后,他垂眼落下一子,落子的聲響比平時重了三分,雨聲里嗓音清和。
“也沒什么,只是覺得土地清丈進度推得緩慢,那些世家個個狡猾精明,而現在雖然有些手段,局面還是陷入了僵局。汪斂光雖然被朝廷調查,但有太后保著,汪家想必有很多法子將汪斂光弄出來。”
“我不過是想著,若能再加把勁,讓這清丈的步子邁得快一些罷了。”
故此,他近些天來才對下屬那般嚴厲,一改平日寬和態度。
謝凌抿唇,抬眼時目光犀利,如同天上寒星。
“我決定大干一場。”
向鼎臣被他目光的堅定給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