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謝凌正坐在太師椅上,手邊放著一杯茶,飄著幾縷茶霧。
若說青霧前些日子還對他有一些旖念,現在是一丁點都沒有了。
青霧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謝凌喝著茶,蒼山便問:“青霧,老如實交代!主子箱籠里有個酸枝木盒,里頭的紙條可是你弄不見的?”
青霧抬起頭,瞳孔里全是茫然:“什么酸枝木盒,什么紙條?”
眼見謝凌擰了眉,眸底翻涌著暗潮。
蒼山:“青霧!除了你,就沒人再碰過那酸木枝盒了!”
青霧矢口否認:“主子,我真的沒碰過那盒子,更不知道里頭有什么紙條啊主子!”
謝凌只是垂目,慢條斯理地轉動著茶盞,青瓷與紫檀木桌面摩擦出細微聲響,正是這種無言的威嚴,更是叫人聽了心頭直顫。
蒼山心里一凜,便知男人是不滿意這個結果。
誰讓青霧那日打開過那個箱籠,她的嫌疑最大?
何況碰的還是表姑娘的東西?公子自然生氣。
蒼山沉了臉:“事到如今,你個刁奴還敢狡辯!”
“把她拖出去,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接著青霧就被拖到了庭中杖打。
庭院里便傳來了青霧的慘叫,接著漸漸又變成了氣若游絲的嗚咽。
在打的絕佳時機。
待時機成熟,朝廷自會遣人南下南京,明面上徹查汪斂光殺人一案,實則以查案為幌子,暗中部署清丈汪家多年來巧取豪奪的侵吞土地。
這一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布局,既師出有名地敲打了外戚勢力,亦能借國法之威厘清汪家盤踞江南的土地亂象。
一箭雙雕,這便是他跟向鼎臣設局的目的。
謝凌腦中漸漸鋪開了明朗的思路。
于是,在向鼎臣的建議下,由謝凌秉筆,寫了一份狀子遞至都察院。
很快,等了多日,宮里的朱批公文乘著八百里加急快馬,一路揚起滾滾黃塵送至南京府衙。
又過了多日。
刑部侍郎攜帶人手抵達南京,接手命案卷宗,傳喚證人、核驗兇器,又將那日攬月舫上的人證都傳喚了出來。
汪格非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