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此刻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燈下投出淡淡的影,那副恭順柔弱的模樣,足以讓任何男人心生憐愛。
秦烈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他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那目光,不帶半分情欲,卻銳利得像是一把刀,要將她從里到外剖開來看個分明。
秦薇薇捧著毛巾的手,指節微微發白,心頭那根弦被這無聲的審視繃到了極致。
就在她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溫婉的笑容時,秦烈終于動了。
他沒有去接那條毛巾,而是自顧自地走到木盆邊,伸手探了探水溫。
“水溫正好。”
秦烈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挽起袖子,自顧自地掬起水洗了把臉,動作大開大合,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鼻亓冶硨χ曇魪乃曋袀鱽恚瑤е环N不容置喙的疏離。
秦薇薇僵在原地,捧著那條溫熱的毛巾,只覺得一股無名火混雜著屈辱,從心底竄起。
她深吸一口氣,將毛巾放回盆中,臉上重新掛上那副柔順的模樣。
“是,妾身告退。”
她斂衽一禮,轉身朝著帳內隔出的小小臥鋪走去,那背影,帶著幾分落寞蕭索。
秦烈從水盆里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這女人,倒是能屈能伸。
……
翌日,天還未亮。
屯堡的校場上,便響起了急促的集合號角。
數百名來自三個不同屯堡的軍卒,睡眼惺忪地被趕到了校場,隊形歪歪扭扭,不少人還在抱怨。
秦烈一身勁裝,站在高臺之上,冷眼看著臺下這群烏合之眾。
“從今天起,忘了你們是白溪泉的人,還是渾源大峽谷的人!”
“你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秦烈的兵!”
秦烈的聲音,如同驚雷,在清晨的寒風中炸響。
“在這里,沒有老兵新卒,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服從!”
“現在,所有人,卸甲!脫掉上衣!”
此令一出,臺下一片嘩然。
這深秋的清晨,寒風刺骨,脫了上衣,豈不是要活活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