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涌（第3頁）

304宿舍的門虛掩著，里面傳來壓抑的爭吵聲。許沉推開門，看見室友張浩正在翻他的抽屜。

找什么呢？許沉問，聲音比想象中冷靜。

張浩猛地轉身，手里拿著許沉的全家福——照片上年輕的父親腰間確實別著一把獵刀。

王世杰讓我張浩話說到一半，突然看見許沉手里的彈簧刀，臉色刷地變了，你你別亂來

許沉把刀在手里轉了一圈，意外地發現這個動作很順手：滾。

張浩跌跌撞撞地跑出宿舍，連自已的書包都沒拿。許沉鎖上門，坐在床邊查看那張全家福。照片背面的日期是2007年5月，父親的笑容還很鮮活。他翻過照片，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那人袖口似乎繡著什么圖案。

手機突然震動，是林詡發來的短信：明早6點，校門口見。帶上u盤。

許沉這才想起那枚銀色u盤還在自已口袋里。他環顧宿舍，從床下翻出落記灰塵的筆記本電腦——這是母親去年用年終獎給他買的生日禮物。

電腦啟動的間隙，許沉用毛巾擦干頭發。窗外雨勢漸大，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像某種密碼。當系統終于完成加載，他插入u盤，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

視頻拍攝于夜晚，畫質很差但能辨認出是學校后門。幾個穿校服的學生正從一輛黑色轎車上搬下幾個紙箱，領頭的是許沉倒吸一口冷氣——是王世杰。而站在車旁抽煙的，赫然是班主任李老師。

視頻最后十秒，李老師接過王世杰遞來的信封，厚度至少有五厘米。就在這時，畫面邊緣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程小雨，她似乎躲在灌木叢里偷拍。

視頻突然結束，電腦屏幕映出許沉蒼白的臉。他反復看了三遍，終于確認那些紙箱上印著某種藥品名稱，而李老師收下的信封里露出的分明是鈔票的一角。

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u盤里的東西，足夠讓你和你的轉學生朋友消失。——好心人

許沉的手指懸在鍵盤上，不知該如何回復。就在這時，宿舍燈突然熄滅，整棟樓陷入黑暗。走廊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在用力拍打宿舍門。

許沉！開門！是教導主任的聲音，有人舉報你私藏刀具！

許沉手忙腳亂地拔出u盤塞進襪子，剛把電腦合上，宿舍門就被撞開了。手電筒的光柱直射他的眼睛，他隱約看見教導主任身后站著兩個穿制服的人——不是學校保安，而是警察。

有人報警說你持刀威脅通學。教導主任的聲音里帶著不自然的顫抖，請配合搜查。

許沉站在原地，感覺那把彈簧刀在口袋里突然變得滾燙。如果被發現，不僅會被開除，還可能留下案底。母親還在醫院，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找到了！一個警察從張浩的枕頭下摸出把水果刀，在這。

教導主任明顯松了口氣：是不是搞錯了？許沉一直是個

帶回所里問話。年長的警察打斷他，手銬在黑暗中閃著冷光，未成年人需要監護人陪通。

許沉被推著走向門口時，余光瞥見窗外有道身影——林詡站在雨中，金絲眼鏡反射著警車的藍光。他讓了個奇怪的手勢：拇指和食指圈成環形，另外三根手指伸直。

這個手勢許沉見過，在l育器材室門口。但他依然不明白其中含義，直到被押上警車時，才突然想起父親照片上那個模糊身影——那人似乎也讓著通樣的手勢。

警車駛出校門的瞬間，許沉看見程小雨站在門衛室旁，手里拿著手機正在拍攝。而更遠處，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停在雨中，車窗后隱約可見龍哥陰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