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整整,只有他。
宋黛用自己的神色和話語宣告著這一事實,沒有人可以質疑的事實。
靜謐氛圍中,宋黛緩緩靠近……直至近到,足夠感受到謝因嵐輕柔的鼻息,然后……
謝因嵐猛地起身,直接走出了房間。
“少爺!”宋黛連忙追了上去。
不需要查看,謝因嵐就知道,宋黛的好感度還在60,根本沒有動過。
如果是一段正常的關系,這個好感度,才將將夠兩人進入曖昧期,現(xiàn)在宋黛卻已經(jīng)一門心思想要占他便宜了!
壞女人!
砰砰:【……】
“少爺!”宋黛終于追了上來,她有些可憐地倉促拉住了謝因嵐的衣袖,卻被他想也不想直接抽了回去。
宋黛有些難過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原來謝因嵐不想讓她靠近時,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宋姑娘。”謝因嵐的稱呼又改了回去,他聲音有些低啞,說話很重,令人無法立刻感知到他語氣中的情緒:“我們斷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么?”宋黛的眼淚驀地便下來了,一粒一粒的眼淚珠子往下砸,她哭得并不好看,眉毛皺耷著,眼睛也快擠在一起,一時之間,她甚至說不清楚自己的哭到底是真是假:“是少爺嫌棄我,是個奴婢?”
“當然不是,我何曾真的將你當做奴婢?!”謝因嵐語氣中終于帶上了些惱怒,可他一看宋黛,嘴唇用力抿了抿,面上神色復雜,片刻后,他才沙啞道:“是我不配。”
“為什么……少爺這么好,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宋黛哭著,依依向前走了幾步,謝因嵐沒有躲開,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抓住了謝因嵐的那截衣袖。
謝因嵐看著她,神色復雜,又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再次把自己的袖子抽拽回來。
“我母親……”
良久,謝因嵐低聲同她說起。
“她是行商從烏魯斯賣來大越的舞妓,那時,奉武侯正奉皇命,戍守長嶺府一帶,他沒有見過烏魯斯美人,覺得新鮮,就讓我母親侍奉了他半年……也是我母親半年不接外客,他們才確認,我是奉武侯的血脈。”
宋黛看著謝因嵐,難怪,他的面容和大越人完全不同,也更有別于宋黛只依稀見過的幾個波斯商人,比他們都要明艷。
“我出生后,奉武侯就命人……絞死了我的母親,我被他帶回魚臺府。”
謝因嵐的喉結不受控地動了一動,他閉了閉眼睛,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該為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做出什么樣的表情來。
“只是,我這般長相,只會讓奉武侯看了覺得腌臜,侯府老夫人,夫人,都覺得我是……zazhong,污穢。我不到四歲,他們就將我送到這里,那幾年,時不時會有山頭莊內的仆役來照看我一眼,等我再大些,他們也就都不再來了。”
“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孤身一人?”宋黛有些難過,又有些不可置信。
“直至你來。”謝因嵐的唇角終于有了笑意,他看著宋黛,眼神柔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人陪伴,有人一起說話的日子,原來是這種滋味……原來,也有人不會討厭我的血統(tǒng),親近我,覺得我好,卻不知道,她才是最好的那個人。”
宋黛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任何一個字音來,她喉嚨堵塞的厲害,想說不是這樣的,可她的自私,她的計算,她又斷不可能這樣說。
“所以,宋姑娘,你走吧。”謝因嵐低聲說著,頭也低了下去,不再看著宋黛:“去找個尋常男子成婚,過普通的日子,都比與我在一起要好,我長成這副模樣,侯府只允許我最遠走至鎮(zhèn)上,就算奉武侯去世,侯府的一切都斷然不會和我有半分關系,我……”
不等他說完,宋黛驀地湊近上前,腳尖踮起,吻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