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姐說了,女娃子家家的,手上有些銀錢才不會短了氣勢。
李如蘭將繡品粗略看了眼,點頭,“晚些你上我這來取錢?!?/p>
又叮囑,“這回可記著了,和王氏少說些銀子,自已多留一些?!?/p>
“勞煩大姑娘了?!贝笱久虼叫α诵?,沒應李如蘭后段話。
王氏那人,早將這些打聽清楚了,她敢少報些銀子,就能換來一頓毒打。
若不是能給家里掙些貼補錢,王氏連繡活都不許她接。
眼瞧著時辰不早了,大丫將披風取下還了回去。
這好東西拿回家,也會被王氏給搶了去,省得平白糟蹋了蘭姐姐好意。
李如蘭也沒說什么,伸手接過了披風。
等人走后,嘆息一聲:“這丫頭,終是可惜了?!?/p>
大丫回到家,王氏和李長貴正圍著火爐吃早食。
她腳步頓了頓,小聲喊了聲“爹娘”,就要越過二人進里屋。
王氏那尖銳又刻薄的罵聲,已經響徹不大的茅草屋,“你個賤丫頭!”
許是想到里屋還沒醒的兒子,王氏壓了壓聲,變得咬牙切齒的,“送個繡品要這般久,還不快去伺侯寶財起床!”
“還有,記得將衣裳洗了,別想著偷懶,不然要你好看!”
王氏說完,重重哼了一聲。
要不是這賠錢貨將早食讓好了才出門,不然看她不一頓好打。
王氏嗓門一起,大丫身子就是一哆嗦,不是冷的,是長年累月下來,積攢的懼怕。
“我知曉了,娘?!甭暼粑孟?。
大丫撩開草簾進了里屋,床上半大不小的少年還未醒。
她也不敢坐,就站在邊上等。
省得王氏進來瞧見了,又是一頓打罵。
屋里不通風,可江南的濕冷無處不在。
浸濕的衣裳黏在身上,爛布鞋也早被霜露打濕,這會整雙腳冷得沒了知覺,只剩骨頭透著被針扎的疼,大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
她沒有多余的衣裳可以換,就算有,她敢這個時侯去換,王氏就能先抽她一頓,再拖著她來伺侯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