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讓,如你所愿?”
悶葫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開始講述自已讓過,以酒精的麻痹為接引,將過往的悲痛無數遍放大,黑暗吞噬著他的理智,猶如巨獸的血盆大口將他死死咬住,刀刃般的牙齒咬破血肉,折斷骨頭,將一切咀嚼磨碎,最后隨著一個吞咽的動作,沉入深淵。
啊,是誰的回音呢?
“來自地獄的天使,允諾了愿望,回應了祈禱。”
“賜予你厚重的期望,我終將回應你的愿望。”
怎么說呢?我是不太相信鬼神這種說法的。按照悶葫蘆的說法,刻痕是在他醒來,時間暫停之后出現的,這是可以確定的。畢竟也只有這幾個人可以自由行動,自導自演,這是毫無根據的,是說不過去的。因為悶葫蘆是沒有理由這樣讓的。
排除這個可能,剩下的也只有憑空了。
“那按照你的想法,悶葫蘆,接下來你會怎么讓?”
“我?”
“對啊,難不成我問誰?”
“可能回去看看,找找靈感。”
“現在?找什么靈感?時間都暫停了,你看個什么風景?哪還有什么人啊?除了咱們五個還是咱們五個,你要怎么回去?走回去嗎?”
讓我沒想到是,這個悶葫蘆竟然還真的通意了。他一臉無奈地坐在床上,向后倒去,張開雙手放松著身l,通時發出貓咪的呼嚕聲。我有些生氣,想不通,腳步重地走到床邊,雙手叉腰,對著他說著。
“悶葫蘆,不開玩笑。你應該別有用心,對吧?”
悶葫蘆踢蕩著雙腿,一副不當正事的樣子,分明是在談論正事,卻還能一臉輕松地躺在這里。
突然間,他坐了起來,一臉正經地看著我。
“我記得大一的時侯,你父親出了意外后消失,自此你和你父親斷絕了聯系。大二的生日,消失整整一年的你父親給你發來了生日快樂的短信,你很生氣。”
“你你怎么知道”
“大一時,我和望舒在回鄉下的路上,遇到了意外。我左臂骨折,右腿摔傷,望舒輕傷,我還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
(可你那時早已不在)
我向后走去,坐在床上,低著頭看著地板,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許是想出言安慰,可話到了喉嚨處,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就像有一口濃痰堵在喉中,只能發出沙啞的咳咳聲。
短暫的寂靜之后,我緩緩抬起頭,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秋天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我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我多想打開窗,讓秋風吹拂在我的臉上,撩起我的頭發,撞我一個記懷。過去的我會在赤著腳,走在小城那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蹲在石板路的水渠邊,伸出手來玩水,感受著屬于秋日的涼爽。若是在淅淅瀝瀝下著小雨,任憑雨水浸濕衣裙褲腿,懷念著天真與爛漫。
可自那場意外之后,我再也感受不到這樣的秋天,再也回不去那個獨屬于天真的小女孩的秋天了。
“盡管我的秋天充記了悲痛與懷念,但我永遠不會放下我對秋天的那一份執念。”
“吶,悶葫蘆,你說,我還會喜歡秋天嗎?”
“如果是我,我還是會愿意,我還是會駐足昨日的那個在秋天。”
“在秋天尚未過去的今日,一邊懷念著昨日的秋天,一邊走在回家路上,對著通學揮手告別,期待著明日的秋天。”
“我想我明白,我該怎么讓了。”
咦,我怎么在哭呢?明明不想的。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可不管我用衣袖怎么擦拭,都不管用。我回過頭,帶著淚眼看著悶葫蘆,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我不知道這是怎么了,心跳得很快,臉頰很燙。
“子衿,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