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框里靜悄悄的,岑黎安的頭像是她的側臉照,陽光下他每一根頭發都是閃閃發光的。
床頭柜上的臺燈被他擰到最亮,光影在白墻上映出晃動的輪廓。
蔣忱御翻出抽屜里的素描本,炭筆在紙頁上沙沙游走。
他畫過無數張解剖圖,卻第一次覺得線條如此不聽話。
想勾勒她笑時的梨渦,卻總把弧度畫得太陡;想描摹她垂眸時的睫毛,又總讓筆觸顯得太重。
第三張廢紙上,岑黎安的側臉已經被蹭得模糊,倒像是被雨水洇開的水彩畫。
蔣忱御摸出風衣口袋里的薄荷糖,咬碎時涼意竄上鼻尖,卻壓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熱意。
手機忽然震動,他幾乎是撲過去抓起屏幕。
岑黎安回了個兔子打哈欠的表情包,附帶一行小字,”蔣醫生,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他盯著屏幕輕笑,指腹在手機屏幕上敲得飛快,”我的心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受控制的想一個人,想的都有些睡不著。”
發送后才意識到這話太過露骨,正猶豫著要不要撤回,對面已經跳出新消息,”想誰?”
發出去1秒,消息就被迅速撤回,緊接著另外一條消息迅速彈出。
岑黎安:”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好。”他盯著那個尾音的波浪號,忽然覺得整顆心都軟得像團棉花糖。
素描本被他翻到新的一頁,這次炭筆落下時終于有了溫度,岑黎安每一個生動的小表情都躍然紙上。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雨絲敲在玻璃上發出細碎聲響。
蔣忱御把素描本塞進床頭柜最深處,躺到床上時手機又震了一下。
他把手機抱在胸口,聽著心跳聲和屏幕輕響重疊。
想起云箏說她的”敏感”,想起岑黎安喝醉時癱倒在他懷里的模樣。
”我會讓你知道的。”他對著黑暗輕聲說,指尖摩挲著手機外殼。
我對你真的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應付催婚,是真的想和你有以后。
雨聲漸密時,他終于合上眼,夢里也如愿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