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香不由分說瞪回去,“姑姑糊涂死了!小姐都這般受委屈了!還不準……”
鐘儀目視前方,一面走一面擺手,“你們別嚷,不急,先聽聽他祖母和母親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園香還想說什么,卻見管事已經領著來客在前邊八角亭內候著了,只得噤了聲。
“少夫人,今日我們府上來了兩位南客(白孔雀),我們翁主吩咐我前來請您后晌到府上吃茶賞南客去呢。”
鐘儀笑了,“今兒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各府都來貴客。”
“您說什么?”那靺鞨女婢自然沒大懂鐘儀的意思,忙將冪籬的皂紗撩了些許。
鐘儀忙蹲了個禮,道:“沒什么,勞煩姑姑回去帶話給翁主,妾后晌一定赴翁主的茶會。”
將來客送走,鐘儀便又回了前堂。
只是,堂內仆人已被盡數屏退,老太太也沒了身影。
只剩下主母秦氏端坐在原位,蔣延儲帶回來的母子二人已然坐在了秦氏身側,一臉的無辜之色。
蔣延儲則立在那母子二人身后。
在她入堂后,幾人皆面無表情的盯視著她,氣氛已與方才大不一樣。
“翁主使人同你傳了什么話?”
鐘儀上前,“回婆母的話,翁主請兒媳后晌到閣老府上去吃茶,說是來了兩位南客,叫兒媳去賞。”
秦氏緩緩點了點頭,側目同蔣延儲對視一眼,又將眸光挪向鐘儀。
“鐘儀啊,我知道,這三年,將軍府多虧了你的打理,我才免受這管家之苦,可是,眼下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延儲執意要將孩子的生母扶正,我做不了他的主了。”
“你呢,是個心性極善的孩子,我想,你是會諒解我們將軍府的對么?”
“方才我已同儲哥兒商議,我們顧及你母家的臉面,不休你,給你個貴妾的身份,你發發慈悲,將這主母之位讓出來,如何?”
(請)
貴妾
“你知道的,畢竟,這三年你未能為蔣家延續香火,如今蔣家有了長孫,沒有讓長子生母為妾的道理”
呵鐘儀垂眸,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他蔣延儲的本事還真是夠大,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便將他母親給說動了。
到底人家是母子,如今又有了親孫子,三人自然是同氣連枝。
看來,這場腥風血雨是怎么都避免不了了。
這三年,鐘儀作為兒媳幾乎從無忤逆過長輩半句,加之當初鐘家是上趕著將自己女兒送來蔣家攀附這樁姻緣的。
所以,秦氏和蔣延儲二人皆篤定鐘儀定會對他們未一紙休書將她攆出府去,而是給了她一個貴妾的身份感恩戴德。
如此,既能將她留在府里頭操持上下瑣事,又可繼續拿她嫁妝補貼府上用度,可謂是雙贏了。
畢竟,她帶來的那些個田產鋪子一年到頭產出的銀子實在不是個小數目。
“貴妾?”鐘儀點了點頭,掃三人一眼,眸光落定在秦氏臉上,揚唇一笑,“敢問婆母,這貴妾有多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