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桉人立在不遠處,一身緋色朝服,襯得他愈發身姿挺拔,氣質不凡。
只是那張俊美的臉比平時更加冷峻,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似有所感,轉頭朝她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云歲晚很快移開視線,完全當做沒看見。
裴硯桉頓了頓,手指不由握緊,這才由著宮人領著往前面而去。
“晚晚,你看那邊那位公子,便是工部尚書家的長子,人品才學都是極好的。”賀如蘭壓低聲音,開始給她介紹起在場的青年才俊。
云歲晚苦笑,“姨母——”
“還有那位,是禮部侍郎家的。”
“對了,那位如何,是鎮北將軍的幼子,年紀輕輕就功勛卓著。”
云歲晚實在無心此事,只好借著去外面透氣兒的由頭避開。
卻不料身側有人起身,腳下不穩,直直撞向了她們這一桌。
案幾劇烈一晃,一盞茶水登時傾覆。
滾燙的茶水濺開,大半都潑在了云歲晚月白色的裙擺上,留下了一大片狼狽的茶漬。
“姑娘,實在抱歉!可有燙傷?”
一道溫潤清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云歲晚抬眸,撞進一雙含著歉意的眼眸里。
眼前的男子約莫二十出頭,面容清雋,一身青色錦袍,氣質溫雅如玉。
云歲晚搖頭,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隨即對著賀如蘭說,“姨母我去馬車里換件衣裳過來。”
賀如蘭看了看時辰,“晚晚,這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這去宮門換衣裳,只怕來不及。”
云歲晚皺了皺眉,低頭看衣服面前的印子,“可這般樣子,不是殿前失儀嗎?”
這時,男子忽然道:“姑娘若是不介意,我知道這邊有處偏廳,平常沒什么人,姑娘可去那邊洗洗衣裳。”
只是此人居然能在宮內找到一處偏廳,身份可見不簡單。
自己這般跟著人過去,若是被人撞見,豈不是有口難辯?
許是瞧出她的疑慮,男子連忙道:“姑娘若是介意,不如由這位夫人陪同您前去,在下只在前頭引路,絕不靠近半步,以此向姑娘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