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晚從一旁端起一杯水略略喝了一口,這才開口道:“大爺此時心里一定在想我為何會說那番話吧?”
“其實這里面有一半真也有一半假。”
“怎么說?”
云歲晚繼續道:“原先我在家的時候自詡是事事盡心,可母親對我似乎并不滿意,甭管我事情做得有多好她也會挑出諸多不是。”
“所以我便想,既如此反正我身子也不濟,讓旁人試試或許母親能看到我的好。”
若是放到從前,裴硯桉可能還不會意識到云歲晚做事的周到。
也是這段時間他才明白府中庶務并不是人人都做到她這般。
至于沈慧蘭,他知道母親的性格,向來喜歡吹毛求疵。
云歲晚心里有委屈他能理解。
“那剩下的一半假又是什么?”
云歲晚朝著外面看了一眼,放低了聲音道:“一來也確實是身體總是覺得不舒服,二來也是寬祖母的心。”
“寬祖母的心?”
裴硯桉重復著這句話,心里升起一絲異樣。
在他看來,云歲晚是勤毅伯嫡女,嫁給他之后又是國公府長媳。
這樣的家世身份就算放到整個望京城都是十分顯赫的,按理說歲歲晚已經是到了很多人都不能企及的地位。
可他卻從沒有想過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其實剛剛云老太太前面那番話他隱約也聽到了些。
想到之前不小心流掉的那個孩子,他不禁想成婚一來一直沒有孩子是不是也是她云歲晚心里的苦?
云歲晚見他不說話,喚他,“大爺?”
裴硯桉回過神來,“嗯。”
云歲晚話已經說完,見天色也差不多了,轉過話道:“大爺明天朝中還有事情吧?我看天色已黑沉得厲害了——”
本來是找個由頭送人離開,可沒想到話未說完就聽得裴硯桉問到:“那你自己如何想?”
云歲晚皺了皺眉頭,沒太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如何想?”
裴硯桉點點頭,“說了這么多,不管真假你說的都是關于母親和你祖母,那你自己真正的想法呢?你自己對中饋的事情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