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裴硯桉回到秋水園后想到今日之事心情就沒來由的煩躁。
府上是沒廚子了嗎?
憑什么大家覺得云歲晚就該伺候他們?
堂堂大奶奶還要操持這些雞零雜碎的事情?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們的仆從!
他甚至覺得,云歲晚就是性子太好說話才助長了他們這樣的風氣。
見著桌上的涼茶,一口氣悶進了嘴里,心緒才算平息了些。
再細細揣摩著今日這事,一股內疚感就生了出來。
雖說府上的人如此他看不慣,可反觀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那日他覺出飯菜不是妻子手藝的時候不也覺得吃不下嗎?
說到底,自己也是將她看成是一個照顧自己衣食住行的人。
裴硯桉越想心口越堵得慌,挪步到窗口對著外面漆黑的夜,任憑涼氣從衣襟出竄進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招來永年:“去取我的那塊玉手令來,拿去給程媽媽。”
永年一愣,“爺,這不是太子為著你身子特意賞你的嗎?”
其實裴硯桉先前對妻子的病情是有疑慮的。
但如今看,云歲晚操持的事情這么多,上到母親,下到這府中的每一個人。
長此以往不積勞成疾那才是奇怪了。
所以相比之下,她更需要這隨時能請到太醫的手令。
這樣一來對她養病就方便多了。
更何況,眼下擢升在即,攘外必先安內。
云歲晚身體好了才能打理好秋水園,而他才能全心全意忙外面的事情。
他點點頭,“嗯,你拿去就是。”
永年沒再多問,轉頭將東西交給了程媽媽。
囑咐道:“這可是爺親自讓我拿過來的呢,可見大爺多重視大奶奶了。”
程媽媽立刻笑道:“我替大奶奶多謝大爺了。”
程媽媽畢竟上了年紀,和冰香、冷翠看事情的眼光不一樣。
雖然她理解云歲晚想偷閑的做派,可她始終認為夫妻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外頭怎樣,夫妻同心,往后的日子才能順遂。
如今見裴硯桉主動送了東西過來,自然開心。
所以等到云歲晚回來,程媽媽立刻獻寶似的將東西遞了過去,“主兒,您瞧瞧這,大爺親自差人送來的。”
云歲晚接過來錯愕地道:“這不是可以入宮請太醫的手令嗎?大爺怎么送到我這里來了?”